没人回应那个人。
确实如他所说,有的人低着头,同时抱着头,而且不止一个人,然而不是谁都愿意让别人这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被吓得抱着头的,尽管怕鬼在他们看来也不算是丢人的事,跟怕蓝甲人不同。然而,其实那些特别害怕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怕鬼跟他们以前虐杀过蓝甲人的事多多少少有些联系。这一点,那些人里没有谁会明着说出来。
由于没人回应,那里好像突然又安静下来了。
一人道:“怎么又安静了?”
“大家抬起头看看吧。”另一人说。
“你抬头了吗?”
“还没有,但我准备抬头啊。”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我没说我要抬头啊。”
“如果大家都抬头,你抬不抬头?”
“大家都抬头吗?”
“一会儿应该是吧。”
其中一个铁仓人说道:“那大家就一起抬头,行不行?”
“要是看见鬼了呢?”
“怎么还提鬼啊?”
“万一呢?”
“看见也是大家一起看见啊。”
“那被吃是不是也是大家一起被吃?”
这话又听得其他人一阵胆寒。
这时,脸色煞白的那个人说道:“不要总认为会被吃啊,我们现在也没被吃啊。”
“你不是低着头呢吗?”
脸色煞白的人说道:“我现在并没低着头。”
“你用手蒙着自己眼睛呢吧?”
“没有。”脸色煞白的人回答。
“你那么大胆?不会吧?看刚才你因为高蓬房的事被吓得不得了啊。”
“不是大胆,只是这事其实可能真没那么可怕。”脸色煞白的人说道。
旁边一个铁仓人对另一个铁仓人说:“他为什么不害怕啊?”
“真是奇怪了。”
“是啊,他怎么突然那么大胆了。”
“刚才他的脸色很白的吧?”
“是啊,难道他就是?”
“鬼?”
“啊?”
“不会吧……”
脸色煞白的人说道:“你们别这么说啊。”
“那你怎么那么大胆?”
这时归大夫虽然没看着他们,但是说道:“你们不要怕他,他就是个普通人,我刚才给他诊断时早就确定了。”
“是归大夫在说话吗?”
“是啊,就是我在说话。”归大夫说道。
“归大夫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相信吧。”
“是的,相信吧。”
脸色煞白的人先是谢过了归大夫,然后跟那些人说:“大家一起抬头怎么样?”
没一个人立即回答。
几个人议论了起来。
“听他的?”
“真要听他的吗?”
“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
“大家一起抬头,可能就没那么害怕了?”
“可是我现在真的心惊胆战啊。”
“害怕被鬼吃。”
“你怎么又提鬼?”
旁边一人道:“是啊,别再提鬼了,提了不少次了。”
“为什么不让人提啊?要不是想到了鬼,我们会这么害怕吗?”
“也许啊……”
“也许什么啊?”那人道,“要是没有鬼的事,你还害怕,难道你们怕的是死了的蓝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