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如此,即便寂杏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看样子也并不想与你相认。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擅作主张,臆断她内心的想法罢了。你怎知,她一定受了苦,受了累,并且愿意跟你走呢?”
金友雄吐了口烟圈,“刚才你的话我也听到了些许,寂杏是我干女儿,自小就在我身边长大。从未出过沪津一步,毋论什么村子了。她眼睛上的胎记你也瞧见了,若是再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这都是你的事情了。我丑话只说一次,今日就当你是认错了人,无意冒犯。百乐门因你折损的生意也不需你们赔付,请快快离开吧。下次若来,听我们寂杏唱歌自然是欢迎的,若是再做纠缠,休怪金某人不客气。”
真的吗….难道她不是丁香…是我弄错了吗…
我难过极了,本以为寻到了她,看样子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说的那个丁香,到底是谁啊?”回到小圆桌上,Elizabeth终于开口问了我,“瞧瞧你,这般失魂落魄的。”
林木木刚才目的一切,忍不住后怕,万一那金老板今日碰巧不怎么不开心,就不是撞枪口上了。纵然几个人的家里多多少少是有背景的,可哪里比得过金友雄商政皆举足轻重,背后又有洋人撑腰。好容易平息下来,林木木足足给自己灌下一大杯果酒压压惊,便接着问道,“你那个朋友,是失踪了吗?”
“在云水村的时候,她和我玩得很好。我哥哥和我,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儿,形影不离,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可是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留下一封信,便离家出走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往日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我的心不由得又一阵绞痛。
“别难过了。”历殷绝听完,抿抿嘴,“说不定人家早就回去了呢,你在沪津,当然不知道。”
“是吗…”我讷讷,“如果是这样便好了。”
蔚月忽然将声音放得极轻,“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好恐怖,咱们还是先走了吧…”
环顾四周,只见七八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有意无意地往我们这里晃过,似乎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隐隐还能看见他们腰间,别着一把把泛着寒光的枪。
我顿时心生愧疚,毕竟历殷绝大伤痊愈,本该好好玩玩来庆祝一番的。若不是我刚才鲁莽失态,也不会被这里的安保盯上了。我低下头,“对不起…我….”
“你别总是对不起的,听得怪不舒服,别这样唯唯诺诺的好吗?”Elizabeth忽然打断我,“这种情况,我或许早就炸开锅了,比你莽撞不止十倍。”
“就是啊,我不是早上还和你说过吗,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不要说谢谢,对不起这类的话。”历殷绝看了林木木一眼,“要是他成天对我这样,肉麻兮兮得很,老子立刻打得他那叫一个马兰花开二十一。”
Elizabeth冷哼一声,“难得和你意见一致。”
“那可不是。”历殷绝刘海一扬,甚是得意。
出了百乐门,太阳也快下山。
Elizabeth由家里的司机接了走,林木木推着车,和蔚月并肩走在前头,二人打打闹闹,竟难得透出几分温情。
历殷绝忽然调皮地笑了出来,他用肩膀顶了顶我,“咱们走…就留他们俩。”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历殷绝似乎很有八婆体质,看到林木木和蔚月有些许苗头,便欣喜若狂,见我还愣着,索性一手推着车,一手扯着我,随随便便就拐进了一个弄堂。
“哈哈哈哈他们两个过会发现….”他笑得只拍自己大腿,“想想就很好玩。”
发现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历殷绝立刻尴尬地止住自己的笑容,“是哦,不好笑。”
“没事没事,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我觉得历殷绝一点都不像黑道大佬的儿子,他刚才那一番举动,分明就是活泼顽皮,又幸灾乐祸的天真少年。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拿把刀,和接头混混砍个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