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干眼泪,从床头翻出厚厚的一沓信纸,“阿宁,你能否帮我把这些信寄出去。”
方宁自然是明白的,她笑笑,“当然可以,这又何难的,我一定给您办到。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摇摇头,便让她早些休息去了。
等她走后,我自己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情如同浇上了硫酸一般,渐渐腐蚀掉自己的肉体,最终成为一团骇人和灰黑。
起身,开灯,我一鼓作气,索性从抽屉里翻出一瓶洋酒,这个本是Elizabeth第一次同我碰面后,非要送给我的见面礼。当时的她很是兴冲冲,自称这是来自奥匈帝国的神奇玩意儿,喝了之后快乐赛神仙。可我听后却是傻笑,只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沾染这样烈性的酒。
却没有想到,今日的我只希望“一醉解千愁”这不单单只是口口相传的一句话而已。
拿起酒,开窗,任由纱窗缠绕着我的裙摆,心生厌烦,我索性跳出窗口,顺着一把生锈的铁梯爬了下去。
我的房间虽在二楼,构造却与其他卧室不大相同,通往窗户的阳台更确切的说,只适用于养养花草的小平台,不久前我才知道那草长莺飞的一方小天地还匿藏了一把梯子。
今夜的我注定睡不着了,卧室弥漫着牛奶的味道让我难受。
我逃之夭夭,拿着酒,穿着单薄一件睡裙,像个疯子似的跑到湖边,没有人发现我,我亦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寒冷的风吹着我的身体,吹乱了我的头发,此刻好似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酒极为苦涩,我灌了一大口,可只有一小点进了喉咙,剩下的便被我起此彼伏的咳嗽声“咳”了出去。
虽然辛辣苦涩,但苦劲过后却涌上来几分甘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都爱喝酒,就是迷恋这样回味无穷,欲罢不能的感受。
才了三分之一下肚,我晃晃悠悠,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起来。偌大的湖面卷着水花,轻轻流转,我歪着头,“好大一张床。”
真想扑上去,好好睡一觉。我闭上眼,想着想着,便觉得更加美滋滋。
只差一步,我就能躺在舒服的床上伸个懒腰,睡到天荒地老也没人管了。可这个时候,却被人粗鲁地拦下。
“你谁啊?”我心里很不开心,何人来打搅我?可对面模模糊糊,又半天没人应答。
我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大概是老眼昏花,出现了幻觉。
于是我大摇大摆,打算继续刚才被中断的事,身子却被人一推,四仰八叉,我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脸上是滚烫的红。
摸摸脑袋,只听见从高处传来清冷的声音,“谁让你喝酒了?”
我吃力地站了起来,“有毛病。”
喝酒怎么了,我不能喝吗?有这条规矩吗?我祁念凭什么要被你们约束限制,呸!
于是我晃晃悠悠地指了指手中的瓶子,觉得眼前的人莫名其妙,“你要不要也来点?”
“不用。”
他未免太不解风情,只用了简短的两个字便拒绝了我,我心里颇为寒心,“大兄弟,你也是睡不着,所以来这里解闷的吗。啊…有心事可以给我说说,我会很耐心地为你答疑解惑,毕竟…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我本打算拍拍他的肩膀,可这人貌似个子还挺高,我半天没摸到肩膀处,于是便机灵地换了个地儿,来回抚摸他的胸口,“你讲,你讲。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