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可能睡糊涂了。没关系,没关系,记得给我抓一只大螃蟹啊、”
看着李栋一瘸一拐的走远,安安小声地嘀咕着。“我的记忆都开始衰退了。我很快可能就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吧。”一片柳叶落在依依的脸上,痒痒的。依依捧起树叶,阳光下的绿色甚是喜人。“杨柳依依,你们会舍不得我吗。”
李栋卖力的挽起裤腿在水边拉着渔网。
“收成不错啊。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打鱼。”依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李栋身体一僵。回头奇怪的看着依依。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都有些逊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就感觉今天安安特别的奇怪,要说是那里奇怪,依依就像是活在过去一样。
“怎么了么。”依依看着李栋奇怪的表情。
“我老家就是打鱼的,住在水边,后来家里的人一个一个就没了我也就离开了那个水乡。”李栋看着依依的表情,就像第一次告诉她一样又给她说了一遍。
“哦。”依依也没有让人失望,还很少跟第一次一样的歉意和悲伤。
最可悲的伤痛不是说不出来的伤,而是自己明明痛到心里戳穿一个洞都灭有人能懂。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受伤的。”依依看着李栋腿上青紫的一片。这个可以确定李栋之前是没有的。
“没事,不小心下车的时候碰到的。”李栋放下自己的裤腿。烈日下额头上的汗水汇成小水流。
“李栋,你对我说谎。你别忘了,我是外科医生。”依依很是不高兴的看着李栋。“是不是仇承昊干的。”
“不是。”李栋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回答。
“这么快就回答我还不是因为他。为什么你们都去害怕一个伪善的人。”安安怒不可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控制,唯有李栋不可以,不可以。
依依回到别墅,一样的空无一人。虽然与往常并灭有不同。但是依依就是觉得心底里莫大的悲哀。竟然捂着脸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依依从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变成了嚎啕大哭。突然,屋子里的等都亮了。依依停止了哭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不会是仇承昊,而且仇承昊也不会走的这般的从容。依依握紧了手里的利器,这个一次一次救了依依,有一次又一次的置依依与危险的境地。
“张伯。”依依叫出声。原来是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依依已经变成了一副清透的小女生的模样,在进别墅之前。脸上的浓妆已经卸掉,反正仇承昊回来也不会开灯,更不会发现依依的脸色惨白。
“安安。”张伯开口,但是欲言又止。张伯是安安在别墅里一个唯一的可以放下心毫无戒备的人。张伯要开口,依依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张伯可能是认错人了,我是依依,不是你认识的安安,可能是仇总之前的女人吧。”依依笑的甜。里面的苦涩却比链子还苦。
“好吧。依依就依依吧。”张伯看着安安略有不同的脸,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多的罪,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个孩子的眼睛依然清澈。张伯叹了口气。“仇总让我回来的,说这套房子太空了,需要有一个人时常打扫。。。。”
“既然张伯打扫完了,就回去吧,相信仇总的吩咐李没有让张伯在这里过夜吧。还有,张伯更不应该见过我。”依依头上一阵眩晕,扶着墙角的手刮下一层墙皮嵌进指甲里。强忍着身体被掏空一般的不适。
“确实是我该离开的时间了。”张伯有些尴尬,但是心底里打定一点,这个女孩就是安安,就是安安。“对了,我给仇总做了一些粥,仇总回来就麻烦你了。”张伯临走的时候说。
“张伯还是老了,仇总是从来都不会在这里吃东西的。”对于仇承昊来说,吃饭,工作,生活根本就是不同的概念,不同的定义里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起实施呢。
张伯看着自己的背影一片黑暗。屋子里的灯火通明只是炫耀了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张伯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依循着味道来到厨房。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安安的鼻孔也钻进安安的身体,瞬间觉得暖和了很多。
当年的声音还历历在目。“张伯,你做的粥最好吃了。”安安趴在桌子上,眼里都要流着口水看着张伯给她端上桌的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我乡下的小孙女也最喜欢我的粥了。”张伯一笑脸上有很多岁月的痕迹,但是看着一点也不突兀。
“是吗,那我就借用你下你孙女的额位置喽。”安安调皮的咬着勺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落在自己的面前的碗。
张伯总是能算计好安安回来的时间,在安安觉得肚子饿的时候,刚好端上来一碗不热不冷的粥,而且每天换着花样。
后来安安才知道,那是仇承昊无意间说出,安安胃寒。但。那都是过去了。
依依把锅里的粥都倒掉,一点不剩,一点都不剩。
现在她已经没心情吃饭了,或许安安的心里根本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样的一碗粥,她没资格喝了。
好香好香,可是她反胃。反胃。
那时,仇承昊回来,屋子里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安安会调皮的把自己刚刚剩下的半碗粥跟仇承昊分享,然后再仇承昊打屁屁的追赶下不情不愿的刷牙。
安安牙床薄,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安安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怎么这一辈子这么的不顺,这么的不快乐。
其实想想那个时候,安安已经拥有了很多,远比依依的要多。
昏暗的月光下,依依依旧可以在镜子里看得到自己黑暗下依旧惨白的脸。白天里的浓妆是因为掩饰自己的苍白,如今却是黑夜都掩饰不了的苍白。
依依坐在长椅上。冷风早已把她吹的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