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得深思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非以为我就没有手段么?
脑海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张衍脸上却浮出一丝微笑,道:“既是宁师兄安排,那张某自无异议,唐娘子唤我师兄便可。”
唐嫣“嗯”了一声,声音柔柔地说道:“是,师兄。”
张衍问:“你一众人等前来,可有落脚之地?”
“我等已从长观洞天搬出,不过张师兄从下院而来,自可在跃天阁处奉领一处下赐洞府。”唐嫣关照身边一个女侍,道:“蝶儿,你且领路,带张师兄去跃仙阁。”
她身边一身材娇小的女从走了出来,脆生生道了声:“是”。
唐嫣又转过头对张衍道:“我等一行百数人,所居洞府需容得下方好,师兄可不能忘了,蝶儿机灵,诸般事宜一路上自会与师兄分说。”
张衍目光一闪,点头道:“有劳唐娘子了。”
唐嫣又是一礼,道:“不当的,师兄唤我嫣儿即可。”
张衍点头道:“好,嫣儿稍等,我去去便回。”
唐嫣薄纱下的玉容似乎泛起微笑,道:“那我等就在此等候师兄了。”
待张衍走后,唐嫣旁侧一个娇俏的女侍上来低语:“嫣娘,这张衍除了皮囊好些,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怎么就得宁师兄这么看重?不过这人也是无礼,只是一个下下品的开脉修士,便想与嫣娘结为道侣?呸,凭他也承受的起么?”
唐嫣淡淡道:“玲儿,少说两句,嘱咐你的事情都做了么?”
玲儿笑道:“嫣娘放心吧,昨日已告知王郎,他已传话过来说安排妥当,今次定叫那张衍来个进退不得,丢尽脸面。”
唐嫣挽了挽发丝,道:“如此就好。”随即她叹了一声,望向远处的目光先是一阵迷离,再是闪过一丝决然。
她五岁修道,自幼便被孙至言真人带在身边,她也知自己出身卑微,只是洞天中用来拉拢灵秀弟子所用,但是因为真人对她格外偏爱,便渐渐起了别样心思,自以为高人一等,哪知道此次只是宁冲玄一句话,便被当作货物一样送了出去,而且还是一个明气修为都没有的修士,心中既有伤心,又有怨怼。
纵然宁冲玄说张衍前途远大,但在她看来那些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而且正是因为清楚张衍来历,她才更不看好于他,一个什么出身都没有的小修士,开出的脉象还是下下品,当真以为人人都像孙真人那般惊才绝艳么?
其实她原本属意宁冲玄,修道五十载不到就到了玄光期第三重,可谓天资出众,只是宁冲玄一颗道心圆实完满,丝毫容纳不下其他绮念,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渴慕能和哪个玄门世家的子弟结成道侣,但却没想到真人竟然把自己赐给了张衍。
她绝不甘心!
这次岸上摆开阵势也并不是当真从张衍了,而是做得把他先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的打算。
他们一行百多人,不计修为所需,便是每日吃喝用度就是一笔大开销,不是上等洞府决计支撑不下来,而这方面她早已打点妥当,一旦张衍讨不来上等洞府安置自己一众人等,那自己就在这里站上个几日夜,闹个满城风雨,要让凕沧派上下尽皆得知,到时看张衍还有何脸面留下她!
她素知真人的脾气,若是这张衍自己不争气,被她逼得下不来台,真人非但不会来责怪她,反而会夸赞她有聪颖,就此重回长观洞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时,那名叫做“蝶儿”的女从一路领着张衍往跃天阁行去。
跃天阁并不在九易城中,而是独占一座灵峰,院舍占地广大,两侧魏阙高台,十丈宽的白玉石阶一路从山底修到峰顶,廊宇屋檐上随处可见灵鸟珍禽啄毛弄羽
“跃天阁”三字匾额横挂大殿前沿,字迹飞扬跳脱,只一眼看去便觉心头生出一股腾然欲飞之感。
张衍和蝶儿进入大殿道明来意,值事道童行了一个稽首后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道士走出来。
张衍看了看,这人修为大致和那天接引自己的两人相仿,只是一明气期修士,便拱手道:“在下张衍,不知这位仙师如何称呼?”
其实跃天阁中执事修为俱皆不高,由于需要安置各门各峰弟子修炼洞府及诸般事宜,日常事务繁多,是以修为高深的修士都对此都不感兴趣,能来这里管事的多半和下院执事一般,在修道一途上不再奢望有所进境的修士。
道士瞥了张衍一眼,淡淡道:“贫道黄守和,你可是来讨要修炼洞府的?”
“正是。”
道士淡淡道:“各处修行洞府皆有定数,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你来得不巧,甲等乙等洞府俱已被人占去,只剩下丙丁二等洞府,你看可还合适?”
张衍还没有说话,那蝶儿却抢了出来,嚷嚷道:“郎君,丙丁等的洞府狭小,只能容十数人,且灵气浑浊,又怎能住人?”
道士冷笑一声,道:“如今还有这丙丁两等洞府可用,若是再等上几日,怕是连这等洞府也没有,如若不满,你等还是自择居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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