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却见一只舟船侧着身体搁在了一处浅坑里,这位置极为尴尬,正处在一根礁柱的腹内,若是明日潮汐一起,铁定是个支离破碎的局面。
十几名身躯魁梧的妖族正在齐胸深的水中试图拖拽,怎奈脚下泥土松软,始终使不上力气,拉了半天,却只把自己陷在了泥里。
站在船尾的一名年轻妖修似乎看得不耐烦了,索性跳下船,道了声:“闪开!”
他的手下一听这话,纷繁躲闪开来。
这名妖修一仰脖,一张嘴,竟然如巨鲸吞水,一口气将船身下的海水给吸了起来,成一条白色水柱吞入他的口中,不一会儿,他的腹部就鼓胀了起来。
他拍了拍肚皮,摇摇晃晃来到船身倾倒的那一侧,“嗬”的张嘴一吐,“哗”一声,巨量的水如同闸门铺开般冲刷下来,眼见那船晃了几晃,嘎吱嘎吱一阵连响,紧接着就便被冲出了浅坑,出来后又在原地斜着打了个转,船身这才复正。
船长黄趵向前走了几步,凝神看着,道:“东海壁礁府的‘九相功’,此是‘鲸吞相’果然厉害,我观这人,明气三重未到,且至多只相合了三口清浊灵气,这门功法若是练到了一十二口,无需借水,只需用力一吸,便能将此巨舟凭空摄起,过此浅滩。”
“哦,这人走的竟是‘气道’一途么?”张衍走到护栏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
妖修往往是练得是力道,有些为了及早入道,到了明气第二重境界后,每练就一口清浊之气后,便将其炼入骨髓经脉之中,与身体合二为一,然后这才冲击第三重境界。
如果除去某些秘法不说,此时他们与人身修士的力士有几分相似,只是力士需完全依仗外物,两者不成同日而语。
黄趵斜撇了他一眼,道:“东海壁礁府那可是妖族中少有的万载世家,自然有大把的功法可以选择,不像其余那等野族,除‘力道’之外别无他途可选。”
他转过头,又上下看了张衍一眼,嘿嘿一笑,道:“我观你这位郎君头面之上,清浊两气半隐不隐,阴阳似合未合,仍在华盖上交缠勃动,应该也和此妖一般,是一位明气二重境的修士,且若我判断的不错,在年内势必洗髓涤脉,达到‘天霖降顶’的条理,嘿嘿,不知你前路可曾选好?”
这位船长却是好眼力,张衍笑了笑,正要开口,黄趵突然窜出几步,扒着船沿,身躯往前一探,喜道:“轮到我等了。”
他招呼了一声船只上的帆手,自己跑到舵位上,正想操舟上前,却听不远处一声大喝,“那边的人修,还不退下,我这船上乃是东海申屠公请来的丹师,是要去面见姬国主的,还不让我等先走?”
黄趵闻言,回头一看,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这说话之人就是刚才喷水气挪船的那位年轻妖修,虽然这人在修为境界上不如他,可是他自家知自己家事,真正斗起来未必是这人敌手。
并且东海申屠公,那是好大的名头,乃是海外十八妖王之一,他哪里敢获咎?
妖修世界,完全不像人修那般讲究礼仪脸面,将一切都裸的摆到台面上,强者为王,弱肉强食,你有实力即可横着走,若是实力不济,便只能乖乖退让。
况且黄趵还是人修,在这里其实不会有人为他出头,若是强硬到底,说不定把性命城市丢下。
不由暗骂了一句,悻悻操舵,想要让开船位。
只是还未动作,张衍却一伸手,拿住了黄趵的手腕,道:“慢。”
黄趵一怔,脸色也不见恼怒,反而叹了一声,压低声音劝慰道:“郎君休要强来,此地是妖修之国,凭我们这点人手,却是斗不过他们,并且船上若真是丹师,即是姬国主的客人,并且又是申屠公请来,不如暂且退让,免得横生事端,于己晦气。”
张衍却是微微一笑,道:“黄老大,你且稍带片刻。”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罗萧,道:“道友,且把此物交给那丹师。”
罗萧接过,身影一闪便到了对方船上,众人根本看出她是如何做到的,心中不由骇然,才知道她的厉害。
只见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边侍从便闪开让她进了船舱。
黄趵回头看了看张衍,见他神情镇定,悬起的心思也微微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对面船舱大门一开,罗萧和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一起走了出来,老者对着张衍遥遥一拱手,道:“不知道对面是哪位大师?却是任某唐突了,可否移驾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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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啥都不多说了,努力更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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