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车。
不知是起得太早,还是昨天的酒意未散,晓果没有以往那么有精神,一上车又歪歪斜斜地靠着罗域迷糊了过去。但罗域知道他一直没有睡实,眉头还微微打着褶,眼瞧着快到目的地的了,晓果又忽然睁开了眼。
他没有像以前那般嘻嘻笑着对罗域问东问西,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仿佛能感知到什么一般。
没多时,车子停了下来。
罗域先下了车,然后去拉晓果。天色已经完全亮起,而太阳却还躲在云层中,偷偷摸摸地看下来。
晓果今天也穿着黑色的小外套,他站在那里和罗域一起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环境十分幽静,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远远望去,绿得竟有些梦幻。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长道,晓果便随着罗域慢慢地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块又一块的石碑。
石碑很是巨大,每一块都近两米高,用的是纯黑的大理石,这般望去显得庄严而肃穆,甚至十分恢弘。
罗域从方玺手中接过了一束茂盛的白玫瑰,带着晓果走到正中的那块跟前停了下来。
靠到近处才发现,碑上密密麻麻用金色的小楷刻了许许多多的字,罗域将玫瑰放在了碑前,然后抓着晓果的手慢慢的覆到了其中一片上。
罗域对晓果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晓果的手底凹凸不平,他轻轻地摸了摸,又用手指顺着那字的一撇一捺划过,良久后,晓果竟然缓缓地念道:“阮……逸……韵。”
那么复杂的三个字,他竟然认识,又或者说,还一直记得。
罗域赞赏地笑了:“这是谁?”
晓果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有些迷茫,又有些悲伤,半晌才呐呐着叫了一声。
“妈妈……”
叫完他又对罗域投去疑惑地眼神,似乎不能确认一般。
直到得到罗域肯定的颔首。
“是她,她在这里。”
阮晓果原来并不跟妈妈姓,而是在父亲离世后才改的。阮逸韵这么做的理由,罗域以前不明白,现在却慢慢懂了,阮逸韵只是在提醒自己,晓果只有她了,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而她那么热爱她的事业,在很年轻的时候,阮逸韵就和丈夫两人双双签下了遗体捐献同意书,丈夫走得早,政府还未推行这样的措施,而她尽管离开得充满遗憾,但是离世后的她却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虽然没有单独的墓穴,但她的名字和那么多同样有奉献精神的人一样,永远的被铭记在了这里。
只是,她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年后,才等到了她最重要的人。
也许晓果未必能理解,但是罗域还是将这个过程尽量浅显地告诉了他。
晓果一直静静地听着,唇角抿得死紧,拳头也轻轻地扯着裤边,这是他难过的表现,好几次罗域都以为他会哭,但是晓果没有。
晓果只是一点点凑近那块碑,最后竟然将脸靠了上去,正挨在那个名字处,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
罗域听见他叫了几声“妈妈”,然后回头对着自己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是的,对晓果来说这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他糊里糊涂地找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方向,告诉他结果,罗域却做到了。
所以,晓果自然觉得很高兴,他想,妈妈也会很高兴的。
此时躲在云层里的太阳忽然就划破了阻碍,倾泻下一片灿烂的霞光来,映在晓果的笑容上,也映在了罗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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