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漂漂亮亮的。”
其实这些事情韩娘子做起来更顺手,但韩娘子不仅要忙绣坊的事情,还要管着后院的一帮女子,实在分身乏术。说起来,郭玲还是韩娘子推荐过来的,别看这姑娘不过十岁出头,但做事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的,过不了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所以,两个人都愿意给她机会。
没过几天,郭玲就上门禀告说,说帖都已经印刷完了。何云旗随意拿起几张看看了,印刷的挺清楚的,而且价钱也不高,算得上物美价廉了。
这边厢,贾太太也联系了几个富家太太,有的捐了一些银子进来,有的干脆煜进来做了理事。对此,何云旗是摆手欢迎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等所有的东西及人员到位后,杭州天足会就正式成立了。
自从杭州天足会成立之后,就在杭州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老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这是缠足是女子们的传统,如今放开天足,就等于是果着上街,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而有些人却觉得是一件好事,朝廷前几年已经颁布了禁止缠足的法令,但在下边并不怎么能推行开来,像江浙一带还是比较开明的,但真正能接受这个法令的也只是一小部分,更遑论贫困偏远的地区了。
何云旗明白,一种新思想都是先由一小部分接受并传播开来,才能渐渐让所有人接受,这件事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
对于缠足一事,其实下边老百姓比上层的官家贵女们更能传播开来,因为她们还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并不像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何云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乡下农家里发说帖。
贾太太家开办了一个很大的剿丝厂,为了省钱就将剿丝厂办在乡下,不仅能就近收蚕丝,乡下的地也便宜,从十里八乡雇来的女工也很便宜,于是她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剿丝厂派发说帖,还派人去厂里趁着休息时间分说放足的好处。
其实,好处谁都知道,只是乡下女子更拘谨,有心却不敢跟封建礼教对着干,见何云旗派来的几个娘子都是天足,而且个个都是健步如飞,她们这些裹过足的人只能在后边颤颤巍巍地跟着,人家都跑了好远了,她们还在原地挪动。
以前她们见了这种天足的女子,肯定是要嘲笑一番的,可如此一对比,就有些相形见绌,自己畏畏缩缩的,天足女子却神采飞扬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经过几个娘子的不懈努力,真有几个女工将足放开了,放开裹了多年的小脚,那滋味爽的要飞起。
人们都是从众心理,有一个如此做了,就有第二个跟从者,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三分之一的女工放开了天足。
对于这个成绩,何云旗还是很满意的,只要有人接受,那就说明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她不怕速度慢一点,她怕的是做无用功。
其实这三分之一的女工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能出来做工的最小的也有十四岁,过几年就要出嫁了,若是一双天足是要被婆家嫌弃的,所以来自家庭的压力是最重的,其次才是邻里街坊异样的眼神。
不过,虽然在何云旗看来,剿丝厂的女工工资并不高,但在乡下却算的上高薪了,这部分薪水一大部分被拿去贴补家用和家中的哥哥弟弟,只有一小部分能留下来自己攒着。所以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们把着家里的经济命脉,就算父母再不满,也只能接受。
至于婆家,娶进来一个能挣钱的财神娘娘比什么三寸金莲更重要,只要想想这些女工都是带着财进门的,也不得不咽下心中的不满。
更何况,乡下人更注重实惠,什么肥软秀的品质都比不上能操持家务,养家糊口重要。
何云旗曾读过李渔的《闲情偶寄》,在书中公然声称,女子的缠足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性·欲,每每想到这个,何云旗就暗暗作呕。
中国文人们先不说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不过只要有风流一条,就能得到一个“风流才子”的称号,然而,在何云旗看来,什么“风流才子”说是下流才恰当。而且中国的文人们打斗跟娼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也不会有苏小小墓在西湖边上千百年前矗立着,还被各朝各代的文人凭吊。
连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马皇后,因为有一双大脚而被人嘲笑了几百年。这些酸腐文人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裹了一双小脚,能跟着洪武帝南征北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