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举起,“来,干杯,恭喜你。”
许戊仇善良的黑眸有一闪即逝的黯然,他拿起水杯与秦茗碰了碰,“干杯。”
轻轻地碰杯声之后,两人微微仰起头将水喝掉,双眸却皆偷偷地溜向对方。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膜,明明看得清对方的心,却谁也不想捅破。
刚才发生的事没有人再提,许戊仇问,“还要吃吗?”
秦茗摇头,“不吃了。”
“那好,我送你回去,若是让墨先到家了,又知道你跟我一块儿吃的饭,肯定把我大卸八块。”
许戊仇调侃的语气却没秦茗的心温暖起来,反而让她的心更加沉重。
刚刚是因为知道了许戊仇对她的情意而心情沉重,此刻却是因为许戊仇提到了卜即墨而沉重。
她跟许戊仇之间,可以故意装傻,永远都不将那层膜捅破,可是,她跟卜即墨呢,根本做不到如此。
他是她决定携手一生走下去的男人,怎么可能让那么大的一个隔阂不清不楚地横亘在两人之间呢?
隔阂不解除,他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快乐幸福。
若是卜即墨真的是发发的生父,那么,她与卜即墨之间的隔阂永远都消除不了,她与他再也无法天长地久,反而要分道扬镳。
想到她跟他将要因此分崩离析,秦茗的心就郁闷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脸色也跟着越来1;148471591054062越苍白难看。
许戊仇见秦茗面色大变,想着自己今日没跟卜即墨打招呼就擅自将秦茗带来这里看病与吃饭,顿时内疚自责不已。
“对不起,妞,我不该不经过墨的同意就把你带出来,这样,如果你怕他生气怪你,我去跟他解释,或者我们将今晚的事保密,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秦茗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哪有这么严重?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不开心的事,有些犯愁而已。”
“不是就好。”许戊仇将秦茗的外套与围巾拿了过来,“穿起来,我们走了。”
“谢谢。”
两人顾自穿好外头,穿好之后就跟佣人说了一声,走出了别墅大门之外。
黎戈正好从铁门外徒步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出来,打了个招呼,“走了,不多坐一会儿?”
“不打扰了。”许戊仇笑道。
黎戈见许戊仇两手空空,问,“咦,我让张嫂给你抓好的药包呢?你忘拿了?”
许戊仇笑得一脸得瑟,“我故意不拿的,因为我好了。”
“好了?”黎戈一脸不敢置信。
许戊仇点头,“这种事还能吹牛?好了就是好了。”
“这事可真神奇。”黎戈一边说着,一边眸光就朝着秦茗望去,一副她是大功臣的模样。
秦茗立即红了脸避开他直白的眸光,这人虽然什么话也没对她说,但脸上已经写满了刚才她跟许戊仇两个趁着他主人黎戈不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事实。
秦茗正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忽地,放在包里头的手机唱了起来。
那铃声,是独属于卜即墨的。
秦茗任由手机在包里响着,没有马上去拿出来接听的意思。
于是,许戊仇和黎戈同时朝着她诧异地看过来,一副她为什么不接的狐疑模样。
秦茗被他们看得全身不自然,对着黎戈讪讪一笑,“黎医生,我回去了,再见。”
说完,秦茗朝着许戊仇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
等秦茗飞快地跑到铁门之外的时候,黎戈对着许戊仇小声戏谑,“那铃声,显然是情:人之间专用的,你可小心点,别被戴了绿帽子。”
许戊仇恶狠狠地瞪了黎戈一眼,“乌鸦嘴。”
摆了摆手,许戊仇朝着铁门外走去。
秦茗已经跑到了他的车旁,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了。
显然,秦茗并没有接听电话,更没有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眼。
两人相继上车后,许戊仇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刚才怎么不接墨的电话?”
秦茗笑笑,“你不是说黎医生是小叔的仇人么,我怎么敢擅自暴:露我们两个的关系?”
“喔。”许戊仇瞥了一眼她的包,想想又不对劲,“现在黎戈不在了,你怎么不打回去?”
秦茗别扭地一笑,玩笑道,“我不喜欢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有只电灯泡。”
许戊仇的笑容瞬间垮塌,“没这么严重吗?我保证不出声打扰。”
“不急,反正马上到家了。”
许戊仇的车子刚开出了别墅区,秦茗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铃声依旧是刚才那个铃声,独属于卜即墨的。
秦茗放在包上的双手颤了颤,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鼻子发酸,眼眶发湿。
她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