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茗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声地说,“那……那麻烦你小心点……”
“知道了,放宽心,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黎戈一边安抚着秦茗,一边已经缓缓地将她抱了起来。
果然如秦茗所料,被黎戈抱起的刹那,那些欢乐的羊水又哗啦啦地往外跑。
秦茗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黎戈的怀里问,“宝宝赖以生存的羊水流光了,宝宝会不会缺氧?”
“不会流光的。”
“可是,量那么大,我感觉已经流光了。”
“相信我,肯定没事的。”
黎戈抱着秦茗刚走到车旁的时候,何晶匆匆地赶来了过来,黎戈赶紧叫住她,让她帮忙把副驾驶座的椅子放倒,那样秦茗就可以坐上去。
秦茗被放下之时,自然又会有打量羊水涌出,秦茗感觉库子已经湿透了,不好意思地对黎戈道,“座椅可能湿掉了,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何晶正好跑回去取秦茗生产必须的用品,所以黎戈堂而皇之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等何晶拎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坐上车,黎戈立即发动了引擎,朝着城里驶去。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就驶到了医院,何晶先跑去办理住院手续了,黎戈则小心翼翼地将秦茗从车上抱下。
这个时候,因为秦茗的库子已经湿透了,以致于黎戈将她抱出车外的时候,羊水直接穿透湿润的库子流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水声。
秦茗紧紧地咬着唇瓣,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虽然黎戈告诉她羊水不会流光,孩子不会有事,可她还是觉得羊水已经快要流光了,孩子的氧气会不够用了。
黎戈望着秦茗恐惧的隐忍模样,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秦茗,什么时候赔我一身衣服?”
“啊?什么?”陷入沉思的秦茗猛地回过神,表示对他的话不理解。
“你珍贵的羊水把我的衣服弄湿了,你没感觉?”
秦茗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黎戈心情愉悦地点头,“这话我记住了,你得说话算话。”
“当然。”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赔衣服,用其他更好的方法补偿我。”
“什么方法?”
“让我假冒孩子的父亲陪你进产房怎么样?一来,我可以给你力量,二来,我是个医生,万一出了状况,我也能及时帮忙。”
“这怎么行?不行。”秦茗坚定地一口回绝。
别说秦茗会害羞自己生产的模样被黎戈全程看见,就是想到将来某一天被卜即墨知道有其他男人陪着她生孩子,那卜即墨肯定要淹死到醋缸里去,甚至冷落她也不一定呢。
黎戈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保证只坐在你身边,不看你下边。”
这男人究竟是本来就厚脸皮,还是身为医生的缘故什么都不忌讳?
秦茗忍无可忍地狠狠瞪他一眼,“不行就是不行!”
黎戈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不满地抱怨,“不识好歹的女人。”
住院手续办好之后,秦茗躺在病床上待产,因为她宫口还没开,肚子也没痛,只能选择等待。
而且医生与护士都明确地告诉她,羊水破了没事,在短时间内不会对孩子有危害。
虽然几乎所有专业的人士都这么说,但秦茗还是担心宝宝氧气不够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发现自己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塌下去一半,就仿佛宝宝不见了一般,真真吓死人。
听着临床的待产孕妇每隔十分钟就申吟着呼痛一次,秦茗暗暗地对宝宝说:宝宝,乖宝宝,快点发动起来,让妈妈肚子痛吧!让妈妈痛吧!
大概是宝宝听见她的呼唤,两个小时之后,秦茗的肚子微微地痛了起来,但痛的感觉很轻微很轻微。
渐渐地,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过去,痛觉开始一点一点地强大起来。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秦茗阵痛的频率已经是每隔五六分钟了。
待医生确认她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之后,秦茗就准备被推去了产房。
大概是曾经有过痛经的经历,秦茗对于五六分钟一次的宫缩疼痛完全能够扛得住,最多只是皱眉轻轻地申吟一番而已,没有像其他孕妇一样哭爹喊娘地大喊大叫。
而秦茗没发现,没当她痛得皱眉之时,黎戈的眉头皱得不会比她有丝毫松缓。
从病房被推离开的时候,何晶与黎戈不约而同地紧紧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跟着移床移动。
何晶说,“秦茗,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回,别怕,扛过去就行,我跟黎先生就在外边等你跟宝宝出来。”
黎戈则说,“如果生不出来,就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进去替你接生,保证将孩子手到擒来。”
面对何晶,秦茗自然是眼眶发热地直点头,而面对黎戈,秦茗只能给无数个白眼与瞪眼。
秦茗压根儿还没意识到黎戈这是在以特别的方式激励自己,不禁发狠地说,“我一定会生出来,你等着瞧吧。”
黎戈握紧她的手,勾唇一语双关地说,“我会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