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朝着镜司沉看了过去,镜司沉的旁边,还站着一脸灰白之色的凤婉。
凤婉被镜司沉软禁在地牢之中,今日突然把她放了出来,可还不等她问什么,就被她带来了这里。
她侄儿的婚礼?
凤婉心里乱七八糟的,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像是这些天这样狼狈过,可无论她怎么挣扎,空荡荡的地牢之中,就只有她一个人,每天连送饭的侍卫,都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只是准时的送饭,然后放下就走。
她起先还大声的喊,大声的骂,绝食,装病,吵闹……到后来只能自言自语,……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崩溃,比起那天镜司沉在她面前的冷漠还要骇人。
而诡异的是,等她再见到镜司沉的那一刻,她心里最强烈的感觉竟然不是恨,也不是爱,而是她终于能出来了,无论是为了什么,她总算,终于能出来了……
只要能逃离那个地方,只要能脱离那种漫漫的孤独,她忽然觉得让她做什么都行……
一向高高在上性格冲动的凤婉,在被凤婉带着来了凤家之后,反而罕见的沉默了下来,即便她的脸色依然不好,但是却没有像是从前那样趾高气扬了。
她也无心猜测镜司沉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因为,这恐怕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同她的父亲一起高坐在高台之上的夏阙。
夏阙颜色冷峻,不似镜司沉那种妖冶的长相,夏阙是铁血带着锋芒的威严霸气,让人第一眼注意到他的不是容貌,而是气势。
睥睨天下的气势。
凤婉忽而握紧了自己的手指。
面对镜司沉跟凤婉的出现,在场的宾客顿时热闹起来,各自抵着头窃窃私语,谁都没想到镜司沉竟然会现在这里。
不过看到他身旁的凤婉,却又好似有些理解,毕竟凤婉还是凤家的女儿。
但是听闻前些日子凤家的那位三公子亲自开口说了凤家早已跟凤婉断绝了关系,那今日这是……
这边诸人还在议论着,凤然本能的将夏思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冷冷的盯着镜司沉,却没有出声。
如今这种场合,连神帝夏阙都在,并不适合他开口。
镜司沉的视线越过凤然,飘落在夏思念的身上。
今日的她一身红嫁衣,嫁衣上绣满了金色牡丹,绚丽堂皇的样子反倒衬得她的身形格外的瘦弱。
她不是太适合这样浓烈的颜色,她清丽柔美的样子,更适合当一只被人护在手心里的小白兔。
放在这样的地方,刺眼极了。
夏思念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手指不由的又收紧了几分。
手心已经渗出了汗珠。
她在紧张,在害怕,也在绝望……
她从未想过那晚一别之后,他们还能再见面……她不辞而别,她以为她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是个过客,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害怕他若是突然走过来,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跳过速而亡……
她绝望,绝望他们离得这么近,却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