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潢离开近半个时辰才回来。而周围的湘军早已经将血滴子清理完毕,死尸被往脑壳里补了一枪,推进了大坑里深埋,活得也被用铁链捆绑,被押在一块,严密看守着,纳兰方也不例外,并且还受到了额外的照看,在他脚绑了两坨几十斤重的铁石,就算有百般武艺,也难以挣脱逃走。
骆秉章对李游的提议并不满意。实际上李游自己也清楚,太平军如今已是日落西山,自己根本也帮不了什么忙,一两年之内,在曾国潘的围困之,一样会陷落。他自己所能够依仗的,也就是对此事的预知而已。
骆秉章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却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而且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哪跑他度量再大,也不可能答应李游这种几乎荒谬的提议。
“骆总督说,所有血滴子必须处死,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仅是他,就连我曾氏兄弟也一样罪责难逃。”曾国潢面有难色:“另外,骆总督还希望,先生您把所得神器献出……”
对骆秉章的要求,李游也是听听就好。想从他手里拿走阴符,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做到。骆秉章这明摆着还没看清楚形势嘛。此时他既然在附近,血滴子又被曾国潢的掇弄之给杀得血流成河。可以说,能够保护骆秉章的力量都已经不复存在,此刻骆秉章还想从他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告诉骆总督,我的提议不会因他而改。答应我的要求,西征太平军将在大渡河沿岸消散,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他不答应,那么我很感激骆总督之前所做的一切,但是,还是要借他人头一用。”
李游把话说得毫无回转的余地。这让曾国潢好生为难。好一会,他才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我就知道,您是不会答应的。先生,请您说说,如何平定得了太平军……”
这话一出。李游就知道,骆秉章的底线其实也就在解决困扰西南的太平军而已。虽然对所谓的神器心怀不轨,但仍然清醒地认识到,想从李游手中夺取此物可能性不大。
李游淡淡一笑,说道:“实际上,太平军除石达开西征这一部之外,其他已步足为道。洪秀全死守天京,已成必死之局,只需坚持围困之势,不出两年,天京必然陷落无疑。”
曾国潢点了点头。他不通军务,但与兄长曾国潘通书信,对方的战略意图大抵也是如此。但设想时间却比李游所认为的要久一些。
“敢问先生,长毛平息之后,我湘军何去何从?”这话问起的时候,曾国潢眼中也是闪现出一抹精光。
众所周知,当今天,已有无湘不成军的说法。手握大清朝廷最为精锐的军队,曾国潘心里不可能没有异动。就算曾国潘自己不想,他麾的部众,也想更进一步。陈桥兵变的历史典故,粗读历史的的人都懂得。
李游笑吟吟地看了曾国潢一眼,说道:“有两种选择。”
“请先生示。”曾国潢脸色凝重。对着李游深深鞠躬。他很清楚,李游这一番话,对他兄长的影响比任何人的游说都要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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