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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龙虽然艺高人胆大,也被这几个人扑上来一番完全不要防守的亡命打法搞了个手忙脚乱。格格沃站在台阶上,恰好看到那块玉牌扬在空中的情景,作为八大长老之首,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块玉牌了,只一看见,格格沃便心中一烫,再也顾不得危险,一溜烟儿地扑下来,冲向那块玉牌。
格峁佬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疼得扭动着身躯,可更痛的却是他的心:完了,一切都完了,一生的图谋,最大的愿望,尊荣与权力,都永远离开了他。他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忽然看到了从台阶上扑下来的格格沃。
格格沃两眼放光,他飞奔着,激动的脸庞上都泛起了红晕,格峁佬看在眼里,心中突然生起无比的怨毒:“我隐忍半生,尽心竭力地服侍那个老家伙,最终换来了什么?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方玉牌,最终却要为你做了嫁衣?”
那股强大的怨念,甚至压制住了他身体上巨大的痛楚,格峁佬突然拼命地向那块玉牌蛇一般扭动着身子爬去:为了得到这块玉牌,他先后丢了两条手臂,现在他依旧不惜一切,但他的目的已不再是得到这块玉牌,而是……毁了它!
格格沃顺着石阶跑下来,但格峁佬虽然失去了双臂,却比他距那玉牌近得多,格峁佬先他一步挣扎到了那块玉牌旁,咬紧牙关,狞笑着用力抬起头,然后用他的额头对准那块玉牌狠狠地磕了下去。
“不要啊!”
格格沃惊叫一声,眼看还差着四五阶台阶,竟一下子扑了上去。格峁佬充耳不闻,用额头用力磕着那块玉牌,一下,两下,三下……
格峁佬磕得砰砰直响,额头一片瘀青,那块玉牌终于被他用自己的额头磕成了碎片,碎片划破了他的额头,鲜血直流,格峁佬却疯狂地大笑起来。他失去了双臂,身子卧在血泊中,笑得像个疯子。
“混蛋!混蛋啊!”
格格沃扑到了他身边,眼见玉牌已经变成碎片,恼恨之下一脚将他踢开,然后心疼地蹲下,手忙脚乱地捡着碎片:“这……这这……,这还能拼凑起来吗,不知还有没有用,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格格沃一边捡着碎片,一边大声咒骂着格峁佬,格峁佬却猛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
格格沃大声惨呼起来,双手握着玉牌碎片,拼命地击打着格峁佬的身体,两人翻滚扭打着,突然“卟嗵”一声一齐滚落了湖水。
“救命,我不会……”
格格沃拼命地挣扎起来,格峁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他陪自己一起死,他死死咬住格格沃的脖子不放,扭动着身子竭力往湖底沉去。
这里是码头,不像其它地方的湖岸水深浅是舒缓的,落水就极深,格格沃又不会水,双腿乱蹬却触不到底,心里不由发慌,关键时刻终于松开了双手,任由那玉牌碎片沉落湖底。
但他依旧挣不脱格峁佬死死咬在他颈上的嘴,拼命挥舞的双手也止不住下坠的身体,两个人翻滚着,一起沉入了湖底,翻涌的湖面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岸上的人正厮杀做一团,根本无人注意到他们,即便注意到了,又有谁能抽身来救他们性命?
尊者站在神殿的最高处,眼看着由他主导着的发生在下面的这疯狂的一幕,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些疯子,尊者之位,已经迷了他们的心窍,死得好,死得好啊,他们个个都该死,他们要是不死……”
尊者一面笑一面说,一面说一面转身,似乎想把他的喜悦同身边唯一的人分享,但是他的身子只转到一半,后背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尊者闷哼一声,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尊者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扶住窗台,慢慢转过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宝。阿宝双手攥着一把带血的尖刀,颤抖地看着他,脸色苍白如纸。尊者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指着阿宝道:“阿宝,你……”
尊者还没说完,阿宝突然“呀”地一声怪叫,猛地扑上来,又是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再度跳开,尊者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他踉跄着跌退几步,一跤歪坐在榻上。
阿宝颤声道:“你……你也该死,你比他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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