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结束了,几个小的才兴奋地跑了回来,庆城公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拉着诚王的袖子笑眯眯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誉王偏过来吓唬她,惹得诚王回头又要揍自己的亲哥哥。淑妃更是愁得都要哭出来了。
倒是诚和帝很高兴的样子,还赏了誉王和诚王各一百两黄金,说是给两位皇子的安家费。
连玥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还在为她伤心吗?
冷不丁地,就听齐皇后在喊她:“太子妃尝尝这酒,最是暖身的。”就有宫人过来给连玥斟了一杯酒。
这酒香气浓郁,闻着都要醉人了,想来烈度很高了。
连玥便端起酒杯,冲着齐皇后笑道:“多谢母后。”她是跟着欧阳铎,在人前都喊齐皇后“母后”的,她可没有庆城公主那个资本任性。
却听庆城公主忽然道:“这是上好的百里香吧?”
伸了一只手,就从连玥手中夺过了酒杯,仰头一股脑儿都喝了下去,粉嫩的小舌头还舔了舔双唇,冲着连玥眨了眨眼睛,“哎呀,这百里香真是好喝,兰章好久没有喝到了呢。”
齐皇后便有些不悦:“兰章,你这是做什么?这酒可是本宫赏给你皇嫂的。”
庆城公主眨巴着一双杏仁眼,一脸的天真无邪:“齐娘娘,这百里香这么好喝的东西,兰章嘴馋,一时没忍住,哎呀,我记起来了,我还带着一瓶上好的陈年梅花酿呢,这可是我亲手制成的。”拍了拍手,就喊小满,“小满,我让你带的酒呢?”
小满就抱着一樽酒,给连玥换了另外一个杯子,斟了满满的一杯陈年梅花酿:“皇嫂尝尝这个,这个最是好喝,又不会醉人的。小满,你抱下去,给大家伙都尝尝。”
连玥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握了庆城公主的手腕,两根手指暗暗搭上了庆城公主的脉搏——果然!
她松了手,拉了庆城公主到齐皇后身边请罪:“母后可不要怪兰章,是儿臣没有这个口福。”
诚和帝看不得齐皇后对庆城公主甩脸子,便皱了皱眉头:“百里香是上古的方子,统共只有两樽了,从前让兰章这臭丫头糟蹋了一樽,就剩一樽,你拿出来做什么?宫里不有的是好酒么?”
齐皇后只得面上含笑:“是臣妾糊涂了,只想着太子妃还从来没有尝过这百里香呢。”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无形中化解了。
连玥的脸上并没有轻松许多,回座位经过欧阳铎面前的时候,头一次用一种十分忧虑的眼神看了看欧阳铎。
欧阳铎心有所感,冲着连玥轻轻地摇了摇头。
连玥便抿了嘴角,自此再也不敢吃这家宴上的任何东西,饿了,就偷偷从莲房姑姑给的荷包里捏一小块点心,一整个晚上都跟着身边的人说笑了。
家宴进行到尾声,暖阁里忽然就喧哗起来。
诚和帝面色不悦,让钱太监过去看看,没等钱太监抬脚,肖哥儿的乳母就抱着肖哥儿冲了进来,立马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寺人给拦住了。
那乳母哭着举起怀中面色青紫的肖哥儿,道:“皇上!我们肖哥儿要不好了呀!”
苏相公“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立马冲过去从乳母怀中接过肖哥儿,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卫华长公主,瞪着那乳母,口中也不知道是在说谁:“你这个贱婢,是怎么照顾肖哥儿的!”一脚就踹了上去,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苏相公这样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力气还这么大。那乳母当时就捂着胸口哼哼唧唧起来。
诚和帝更加不高兴了,当着他这个圣人的面儿,就敢给自己的妹子甩脸色看,这要背了人,还不知道要给卫华长公主多少气受!
“卫华,你去瞧瞧自己的孩子去。”诚和帝就出声给自己的妹子撑腰了。
卫华长公主面色淡漠,从苏相公手中接过肖哥儿,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皇兄,肖哥儿好像……好像没气了……”
一句语气平平淡淡的话引起了殿内众人的恐慌,诚和帝连忙一叠声地喊太医。
苏相公从卫华长公主怀里一把夺走了肖哥儿,理都不理卫华长公主,只抓着那乳母逼问。
那乳母环视一周,忽然瞧见一脸焦急的连玥,便一下子指了连玥,高声叫喊:“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害了肖哥儿!”
众人的眼光就一下子聚焦到了连玥身上,连玥有些愕然,她可真是尝到了焦点的滋味。
欧阳铎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连玥的面前,将连玥给挡在了身后,瞪着那乳母,冷冰冰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妃如何会害肖哥儿?又是何时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