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她在轮椅旁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目光温暖、澄澈,令人一下就安心了。
欧阳铄勉强扬起了一抹微笑:“我没事。”
“花很诚实,殿下你却并非如此。”夏衣忽然别有深意的说。
欧阳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夏衣转头望向随风轻轻摇曳的花,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水分够不够,肥料够不够,这些花草都会通过自己的生长形势表现出来。但殿下你总是喜欢默然不语,不对任何人倾诉你心底的烦恼,这样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欧阳铄神色有些恍惚。
他不得不承认,夏衣说得没错。
迟疑了半晌,欧阳铄才缓缓道:“我想去看看五弟。”
夏衣神情温柔了许多。
她明白欧阳铄的心思,欧阳钊做出这种事,欧阳铄这个做哥哥的一直都很自责,总觉得自己和欧阳钊沟通得太少,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
他大婚将近,欧阳钊却只能在府上孤苦潦倒,这种想法冲淡了他对昏礼的喜悦,心情反而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
夏衣对昏礼有多期待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更不敢说出口,怕她失望,怕她难受。
现在他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顿时觉得松了口气,浑身都舒畅了许多。
“殿下,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夏衣微笑道,“景王殿下最近郁郁不得志,或许你去了,有你这个兄长的关怀,可以化解他心中的苦闷。”
欧阳铄迟疑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至于太子爷和太子妃那边,你无须担心这么多,殿下你也很清楚他们的性子不是么?”
当初欧阳铄向刘贵人摊牌他们俩的关系前,连玥就抬了她的位分,怕刘贵人因她的丫鬟身份而刁难她。
庆幸的是刘贵人虽然看起来戾气重了些,但人却很好。
她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可以服侍太子妃。
有夏衣这番话,欧阳铄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夏衣说得没错,如果想见五弟,他直接去就是了,完全不用顾虑这么多。
“夏衣,谢谢你。”欧阳铄诚挚道。
夏衣抿了抿唇,有些郝然:“殿下,你我之间无须说这些。”
欧阳铄要去景王府,夏衣便择了个好日子,和他一块前去。
进了景王府,看到熟悉的景致,欧阳铄就不由想起他和欧阳钊兄弟情谊还没有破裂的时候,不由有些怀念。
见他来了,施绪杰迎上前,神色淡淡:“您来了。”
欧阳铄微微颔首:“五弟最近过得好吗?”
“多谢关心,殿下一切都好。”施绪杰转而问,“您有话想同殿下说么?那恐怕得稍等片刻了,太子正在里面。”
欧阳铎?
欧阳铄和夏衣对视了一眼,有些吃惊。
恰在此时,欧阳铎出来了,看到他们俩神色了然:“三弟,来看望五弟?进去吧。”
见他这就要走,欧阳铄吃惊:“太子这就走?”
“嗯,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欧阳铎唇角微微上翘,“为兄就不打搅你们了。”
欧阳铄坐在轮椅上沉默的望着欧阳铎的背影。
太子怎么会来?
欧阳铄并不担心欧阳铎对付欧阳钊,他对太子的脾性还是了解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欧阳铄拧眉,神色由衷的不安。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太子府两对新人的昏礼正在筹备,太子府上下都喜气洋洋。
甚至连诚和帝也赐下了许多珍宝,足以见他对欧阳铎的重视。
连玥和太医院的太医们探讨了诚和帝的身体状况后,便根据他的情况连夜写出了改良后的药方,诚和帝服药后果真身子好了许多,大喜之下对连玥连连赞赏。
诚和帝削弱了连家部分权力,但连玥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宁静祥和的过下去时,宫中却突然传来了消息,刘贵人吃了有毒的糕点,不治身亡。
准备糕点的是一个才当值的宫女,刘贵人死之后她便自杀了,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无从得知了。
诚和帝为此气得不轻,正和欧阳铎商量如何是好时,魏公公突然惊慌的快步走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一看他这样子诚和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没好气的低吼道。
魏公公吓了一跳,表情惊恐:“景王、景王殿下不见了!”
欧阳钊被圈禁,本不该离开景王府,但他现在却不见了,联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人有理由相信,他还是有反叛之心,不知是不是又冲着诚和帝来。
“什么!?”诚和帝猛地起身,愤怒到了极点,猛地转头看向欧阳铎道,“这就是你说的信任!钊儿根本不值得你信任!”
否则欧阳钊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定是策划了这一切!甚至他不惜杀害刘贵人,转移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