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桥铺路并非易事,但总体来说,修桥的难度要比修路高一些。而且和一千五百年后不同,唐朝的关中地区,河道不说堪比江南,但绝对算得上河流丛生。
而且这些河流之间,还夹杂着大量的沟坎,宛若炮弹坑的灌水塘,以及汉朝使用至今的灌溉渠。坎儿井这般的玩意儿,各种各样的原上,都有痕迹。
平日里还不觉得如何,但这几年战事颇多。轮换的军旅时常要从长安地区走一遭,皇帝几次从朱雀门阅兵外加视察,路桥都让人不省心。
以这个年代的生产力,寻常的木桥,能够承载一军一次顺利通过,就算是非常不错的质量。
然而往往发生的情况就是,两百里的距离内,军粮运转需要的时间,只要有两三座桥,可能就会花费超过平地运输五六倍的时间。
贞观三年时候,唐军在河北就遇到过这种尴尬,好在贞观三年的唐军已经蜕变成了狂战士。没吃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闹,冲过去抢就是了。
面对当下天王级大佬们的胃口,老张现在并非是去做大市场还是如何,而是首先解决现实需求。
皇帝朝廷以及百姓还有不入流的商人,都需要在关洛地区行走的更加畅通。
而张德在贞观五年,就疯狂地推销前朝李春的赵州桥。
在滑轮组等新式工具的帮助下,石拱桥的施工难度并不大,真正制约完工时间的,反而是对石块的打磨。然后就是长期使用后的桥面铺装开裂以及渗水。
河南道,尤其是洛阳地区,就出现过制作不佳的石拱桥因黄河而垮塌。
因地制宜,此时的长安地区,水资源还是相对丰富的,于是问题并非是路面渗水,反而是拱土填料湿软,产生形变,让石拱桥水平推力降低,耐压性下降。
解决这个问题不难,两样东西,一是水泥,二是煤灰。
后者很好解决,两京甚至是太原,如今中户人家以上,都开始使用石炭,好一点的都用上了煤球,门第之家,自然都是张德所属河西煤矿的无烟煤。
但是水泥缺口极大,生产难度除开煅烧这个问题,就是粉碎。木制球磨机的使用条件当然是水力资源,所以这就限制了很多水泥需求缺口大,却又不能当地大规模生产的地方。
像塞北地区,尉迟恭在草原大兴土木,主要就是修建乌堡、棱堡、藏兵所还有粮洞。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水泥来支撑草原控制这个战略工程,甚至青料塔修建,都只是配套工程。
再比如吐蕃高原地区,棱堡修建就更加迫切,寻常的关隘终究容易被打破。虽说人们常说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然而技术上来说,还是前者要靠谱一些。
“江西要兴办水泥,倒是好的。不过像庐陵诸地,獠人时常作乱,岭南灰糖,已经鲜有走此处北上,反而是溯流北上,走的海路。”
张德所说的江西,自然是江南道西边一块,主要就是岳州、洪州、饶州。
这三州在一条线上,东西两个大湖,水网极为发达。鱼米资源对“忠义社”来说,已经不算是卖点,这一条线上的卖点在于丰富的人力、很丰富的水力、极为丰富的原材料。
真正让人眼馋的,正是饶州的独特土壤。
往后数百年风流的瓷都,就是在饶州。而且无解的是,其中有几种特型黏土,只有这里有,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今年饶州多种菘菜,得旧年社中窖藏之法,今年能得腌菜百几十万斤。”李奉诫现在时常外出奔走,作风像极了他的父亲李大亮。朝上还不如何,但在底层官僚和民间,已经有人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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