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应酬怕便要多喽。鹿鸣宴之后,同年好友相互宴请已成习俗。赋诗作词,好不得意。”
贾政一直含笑,不过见贾琮始终不语,也以为他难为情,不忍强求,笑道:“琮儿还小,诸公且不必说这些。待秋闱中试之后,再教诲不迟。琮儿先去读书吧……”
贾琮告退。
……
重回墨竹院后,贾琮却见着了一意外客人……
“琮兄弟回来了?”
书房内,一身素雅裙裳的薛宝钗坐于客座上用茶,正与小丫头子觅儿说话,见贾琮回来,起身迎道。
一旁斟茶倒水的觅儿见之,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这话……
贾琮笑着点点头,问道:“宝姐姐怎么来了?哦……呵呵,是听说香菱娘亲之事吧,怎没去瞧?她们此刻应该在廊下小正房那边。”
宝钗闻言面上笑容顿了顿,水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自数月前其母薛姨妈与她长谈一宿,劝她和贾琮保持距离后,宝钗便不得不渐渐疏远了墨竹院。
虽然贾琮一直闭门读书,但闲暇之余,探春、湘云甚至黛玉等人,也会偶尔去墨竹院顽。
唯独她……再未来过。
可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那个影子却愈深刻,挥之不去。
那字,那词,那人,还有那许多事……
她虽极爱贾琮的词,可却发觉,年少并非不识愁滋味啊。
最怕相思,偏又相思……
便可识尽滋味,却只能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原还不知……只入秋天凉,知琮兄弟就要下场,正巧南边送来一些防伤寒的药膏,我……我妈想起琮兄弟来,便打发我送来。”
薛宝钗盈盈的望着贾琮,温声徐徐说道。
贾琮见她认真的模样,笑道:“多谢姨妈关心,也劳宝姐姐走一遭。”
薛宝钗轻轻抿口一笑,轻声道:“这不值当什么……”
说罢,与贾琮对视一眼,见其目光清明中,有客气有尊重,唯独没有热情。
心中不由升起苦涩,竟有一丝伤感……
宝钗强笑一声,道:“不扰琮兄弟读书了,后日就要下场,记得让平儿备些厚衣裳,我听说考号里漏风,许多考生到一半就染了伤寒坚持不住了,必要用毯子遮一遮,还有……”
许是自觉说的太多,见贾琮和觅儿都怔怔看着她,宝钗登时羞愧的红了脸,不敢再看人,道了声:“我去看看香菱。”
就要匆匆离去。
贾琮心中一叹,他又非愚人,如何会看不懂她的心思?
他也非矫情造作之人,能有这样一朵晶莹如雪品质高洁的金钗喜欢,他心中难免窃喜。
只是,他不是真的只有十二三岁,也不是十七八岁。
在这样一个世道中,如果自身不强大,无法自主命运之前,空用风花雪月去动人,也不过又是一个贾宝玉。
到头来,留下受苦的只会是女孩子……
方才在外书房,他之所以告辞,不是因为什么难为情羞涩,只是实在不能苟同程日兴等人的说法罢。
纵情于声色中,品顽许多名妓美人,那也能叫风流?
不过是肆意的顽弄女性,行为下流罢了。
且不说那是不是尊重旁人,首先,就不是在尊重自己。
贾琮素来以为,只有在能克己、能承担、能担负得起之下的彼此喜欢,才叫真风流。
贾琮并不以为一夫一妻便是一定的,只要不滥情,就算有数红颜知己也未尝不可,但至少要做到不让女孩子去担负苦果。
而此刻,他对宝钗的任何承诺和回应,都只会让她陷入更艰难和痛苦的地步。
只薛姨妈和王夫人那一关,就会让她备受煎熬。
不过,若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却又是一种没承担……
见宝钗就要失落而去,贾琮笑道:“宝姐姐且等等,一起去吧。香菱心性还小,只会哭,得让她和她娘安下心来。
虽然她娘俩重逢,可她外家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日子还长远,日后的难处极多,若不能提前安置妥当,就这样撒手。
虽我们自觉行下好事,痛快了一时,她们却未必能过好长远。
说不得反而让香菱吃上许多苦头。”
宝钗闻言,顿足回首,看着贾琮道:“琮兄弟思量的极是,我也这般想的……”
眼睛亮晶晶,似有惊喜。
贾琮与她一笑,道:“宝姐姐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