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珊从幼年起便常常出入御书房, 御书房乃是军政重地, 是以, 季子清陛下和惠安太后都叮嘱过她, 不管在御书房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都不能随便往外乱讲, 季子珊历经十来年的考验, 保密工作做得一
直相当之好,和惠安太后剖析出季子清陛下话里的隐藏涵义后,不用惠安太后叮咛嘱咐, 季子珊就开口保证道:“皇兄就让我转赠圆圆一幅画,别的,他什么都没说。”
“小鬼头!”惠安太后笑着点了一下季子珊的额头。
季子珊嘿嘿一笑, 伸手去端旁边的燕窝盏。
午间, 季子清陛下、圆圆大皇子和元宝小王爷一起聚来慈宁宫用午膳,饭毕, 皇帝哥俩儿陪惠安太后说些家常话, 季子珊却把圆圆大皇子推去了他住的西配殿, 屏退一众嬷嬷宫女后, 季子珊把长条木盒交
给圆圆大皇子:“圆圆,这是你父皇让姑姑转交给你的。”
“给我的?”圆圆大皇子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睛, 微微疑惑道。
季子珊颔首:“嗯。”
圆圆大皇子遂打开盒子, 卷开画轴, 当看到母亲熟悉的温暖笑靥时,圆圆大皇子当即泪涌眼眶, 潸然落下,低声哽咽道:“母后……”在董皇后办完丧仪后,圆圆大皇子再不曾当人落泪,而这一刻,那种隐
埋在心底的伤痛,在看到母亲的音容笑貌时,便如火山喷发般冲出心口。
季子珊揽住圆圆大皇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圆圆,这儿没外人,你想哭就哭吧……”人是感情动物,不管是愤怒还是伤心,总要把这种不良情绪发泄出去才行,否则一直憋忍着难免伤身
,圆圆大皇子身为皇室嫡长子,自稍微懂事起,一言一行都被严厉的要求着,像‘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行为准则,他一惯都是坚定执行的。
圆圆大皇子将头埋在季子珊怀里,压抑着声音低低抽泣着,季子珊一时亦无语,只轻轻抚着大侄子的后背,许久之后,圆圆大皇子渐渐止了泣声,闷声闷气道:“姑姑,你不许告诉别人我哭鼻子的事情
。”
“你皇祖母也不行?”季子珊轻声揶揄道。
圆圆大皇子气鼓鼓的哼哼道:“不行。”
“那好吧。”季子珊摸着圆圆大皇子的脑袋瓜,温声再道,“你父皇给你的这幅画,你自己要收好,以后想念你母后了,就拿出来看一看,圆圆,你记住,你父皇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很疼你的。”
圆圆大皇子抬起头,眼睛清澈的仿佛刚被水洗过,口内故意说道:“我觉着,父皇最疼姑姑。”
“怎么,小子,你吃姑姑的醋了?”季子珊点一下圆圆大皇子的眉心,挑眉问道。
圆圆大皇子低声哼哼道:“一点点。”
“小伙子,以后你就明白,你父皇最心疼谁了。”季子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她可怜的小驸马啊,等穆淮谦明年春闱结束后,她得备上一份厚礼补偿补偿他。
此时正值腊月中旬,倏忽十余日后,便迎来了建平十四年,因董皇后还未出百日,故而宫里的春节便过得比较简单,待到正月底时,已满十六岁的元宝小王爷便正式搬到宫外的康王府居住。
元宝小王爷乔迁新居五日后,季子珊便登门做客了。
早春二月,细细的柳条垂落匝地,已隐约能瞧见嫩嫩的新芽儿,季子珊背负着双手,绕着柳堤走了一圈半,才见元宝小王爷从远处遥遥走来,兄妹俩碰头后,季子珊围着元宝小王爷转了一圈,笑盈盈
的问道:“哥,在衙门当差的感觉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元宝小王爷不答反问。
季子珊眉毛一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