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抿唇,吃痛一瞬,随即便猝不及防被陆致知给轻握住。
划破的裂口有点深,鲜血汨汨流出来,映衬着那白嫩无暇的小手,看得人心疼。
陆致知看得皱眉,当即便让人找太医。
整个指头最后被包成小粽子,宋乐看得无言。
又听太医在一旁絮叨:“每日得换三次纱布,坚持三日,这是金创药……”
更是头大。
区区划伤而已,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
但往陆致知那边扫,却对上一双心疼专注的琥珀色眼睛,宋乐心动了动。
方才那个小少年,虽和陆致知的长相相差无几,但眼瞳却是漆黑墨色,幽邃不见底,仿若深潭。
“乐儿,听到了吗?”陆致知关切的声音响起。
宋乐恍然回神,点头道:“嗯。听到了。”
可听到未必会做到啊。
宋乐实在没有耐心去一次又一次换药换纱布,只为了指腹上一个小伤口。
陆致知发现后,边无奈训责、边替她尽心尽力换好药道:“乐儿,你怎么管也不管?”
宋乐趴在他书桌上,乖巧看着他给她理好纱布后,小声咕哝道:“太麻烦了。”
惹得陆致知无奈摇头,但又喜爱至致地扬唇,伸手点了点她的小梨涡:“好吧,我不怕麻烦,我给你换。”
宋乐闻言,软软笑道:“那就谢谢致知哥哥了。”
……陆致知,真是一个好哥哥。
但这宁和的悠闲日子,却在一个午后被打破。
宋乐照例等着陆致知散学。
作为太子,他小小年纪便有沉沉学业压身,只是他仍旧不放宋乐去干别的。
每日结束课业和任务,得了空,便要拉着她玩这玩那,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适值阳光温煦,宋乐候在小凉亭里,渐渐地就涌上了困意。
然而,睡着睡着,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喧闹声。
被吵醒后,宋乐直起身,揉揉眼,脚步还带着困意的虚浮,不解走过去。
弯过一个拐角,拂开繁密的柳枝,那闹声越来越清晰,隐约还有争执、羞辱,宋乐拧眉,看过去——
却又是熟悉的身影。
那小少年此刻正被个虎背熊腰的宫女狠狠揪着右耳朵,都扯得带起了半边身子,少年面色惨白,眸底仇恨,足以看出来力道有多狠戾。
那宫女并未注意到她的到来,还在低低咒骂怒斥道:“小畜生!叫你偷吃东西!叫你偷、叫你偷!”
少年挣了挣,咬牙握拳,面上吃痛阴鹜,却死死咬唇,忍耐着不置一词。
直到那宫女恶毒地反复猛力拧他脸颊解气时,眼瞳暗黑的少年才忍无可忍地在她揪着他耳朵的手背上狠狠一掐。
宫女防不胜防,痛呼一声,松手的同时,另一只手火冒三丈地大力扇了他一耳光。
径直将小少年扇倒在地,眼冒金星,握拳劲缓了会儿,才浑身气颤又怒怕地抬头,宋乐望见他咬到发紫的唇角都溢出了血。
慌忙回神,疾步走过去扬声怒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那宫女原还要好生教训这小畜生一顿,听见她声音,又抬头,看清来人是太子宠爱的小小姐后,登时吓得几欲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