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宫中。
官服加身的青年走到隐僻的角落,那里早已有位老太监在颔首等候。
青年低道:“公公。”
他从袖中拿出沉甸甸的一个小袋递过去,那公公并不接过,只微微笑。
直到青年笑笑轻道:“金子。”
那老太监才目露惊讶,随即极喜地也从袖中抽出一卷,沉声告知道:“算算日子,快到头了。”
他指的是皇上,作为老皇帝的亲信太监,自然有时候偷偷下药。
尤其是慢性致死的,更是悄无声息混杂在了所谓的长生药中。
一表人才的青年深深看他一眼,并不接话。
而后展开那卷轴,看了看眼,的确是皇宫地图,这才绽开笑道:“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谄媚道:“李大人言重了!这乃奴才分内之事,能替大人分忧……”
……
待走出宫,上了马车,青年径直去了郊区一座府邸。
走进熟悉的房间,里面已有几人坐着。
青年不偏不倚将视线投向边上那人,将袖中的地图放到桌上,展开:“确认过了,的确是真的。”
赵末兴奋搓手,又拿起扇子不断扇风:“真刺激,半个月后就要行事了?”
“是,差不多了,老皇帝狗命也快到尽头了。”
在座其他人,要么是朝中位极人臣的官吏,要么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但都带着对推翻暴政的势在必得和凝重。
众人商量了会儿,陆行祸只简明扼要地指出了几个盲点,而后便垂眸,孤坐在一旁。
青年注意到后,将询问的视线投向赵末。
两人走至一边,赵末低道:“老皇帝赐婚了,明日大婚。”
简单几个字,便令青年懂了一切,但与此同时,眸光一沉。
同陆行祸一起去到寂静无人的另一间厢房,沉声道:“你若是此刻动手,只会让我们前功尽弃。”
陆行祸看向他,两年的拔高,气质并不似从前那般阴郁,但也依旧冷漠:“嗯。”
青年拧眉,还是将原因低声道出:“阿行,这半个月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每加强一分警戒,都会增加一分失败的可能。更不用说如果太子察觉到,调兵回来,那我们必死无疑,孰轻孰重,失败的后果又是什么,我相信你清楚。”
见陆行祸若有所思,又想到赵末说的明日大婚,青年思量几许,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谁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子,谁才有资格再去谈其他,她若是真喜欢你,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心悦你,那么在你拥有天下的时候,自然会重回到你的身边。何况,难道你要为了区区个女人,放弃你筹谋如此久的复仇?”
陆行祸如深潭般的无情眸光在听到‘复仇’二字时,终于动了动。
的确。所有隐忍和怨恨,所有憎恶和不公,不应该为了任何人而迟疑。
陆行祸眸光如冰道:“我今晚要出去。”
“阿行!”
“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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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回去吧。”阿宝给她披上外衣,满目忧虑道。
“……每天这么等着,您在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