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起了山歌,而姜茗轩听着,望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起来。
待到她一整首歌唱完过后,姜茗轩的面色也越发地苍白,他握住了梨鸢的手,提唇道了一句:“回明都……寻太后庇佑,莫要……莫要再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梨鸢就已然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带满了恨意,不让他将那个人名说出来:“不论是苏慕白还是姜临秋,他们既是伤了你,那此生就莫要再想好过!”
闻言,姜茗轩的呼吸一窒,他意图劝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便觉得眼皮越发沉重,他拼命地用力抬起了唇,但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眼睛慢慢地合上。
梨鸢见自己抱着的身体已然慢慢地失了温度,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她低下了头,见到他那已然闭上了的眼睛,破涕为笑,摇了摇他的身子,骂道:“当真是个懒得,这样的环境下头还能够睡着,走,我背你到县城里头去寻大夫,看好了病……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说着,她又将姜茗轩扛在了身上,一步一步,格外艰难地朝着附近的小城里头走去,一边走着,她还一边和他说她从小到大所发生过得事情,她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实是像个疯子。
待她走到了附近的小城里头时,已然是第二日的辰时,她的衣服与头发上头满是灰尘,她不顾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直奔了医馆,她将姜茗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过后,一把抓住了坐诊大夫:“你救他,救救他,只要你能将他救过来,你要多少银两我都可以给你……”
闻言,坐诊大夫的眼里头带了些许光芒,他起身行到了姜茗轩的身边,不过粗略一看,便能够看出姜茗轩此时已然断了气,但在梨鸢那如剑锋般的眼神之下,他只得蹲下去,伸手替姜茗轩把了把脉,随后一脸为难的道:“这位公子已然断了气……”
梨鸢瞪大了眸子,扯着坐诊大夫的衣领将他逼至了墙角,骂道:“连这样的小病都治不好,你怎么配做大夫?”
坐诊大夫在心头大呼着委屈,但看着梨鸢那极为狰狞的表情,他却浑身打起了哆嗦,半句话都不敢说话。
梨鸢一把将他甩到了地上,又动作轻柔地背起了姜茗轩,抬步朝小城上其他的几间医铺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坐诊大夫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他站起身来,往地上啐了一句:“这女人当真是个疯子!真是晦气极了!”
之后,梨鸢又折转了几个医铺,但却都是无功而返。
她的面上略带了几分失魂落魄,她背着姜茗轩的尸体,一边走着路,一边愤愤不平地道:“这小城里头的医者,医术皆是不高明得紧……茗轩,咱们回明都,我去求祖母让御医来替你看病。”说着话,她昏倒在了一个胡同巷子之中。
当她再睁开眸子之际,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极其温柔亲切的女声:“梨鸢郡主,您醒了……”
闻声,梨鸢坐起了身子,充满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她唤她郡主,那必然是知晓她的身份,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号人物。
她随后打量了一圈屋内摆设后,一瞬之间慌了脸色,她抬眸尖声问道:“茗轩呢?你把我的茗轩藏到哪去了?”
闻言,来人的面上仍然是挂着一抹极其温婉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梨鸢的失礼而感到有何恼怒。
她行至梨鸢的身侧,替她理了理头发过后,弯腰附在梨鸢的耳边,朱唇微张,也不知究竟讲了些什么,竟是让情绪激动的梨鸢安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过后,直视着女人的眸子,应了一声:“好。”
见她这个模样,女人笑得越发真诚,夸赞了一句道:“当真是个乖孩子。”
闻言,梨鸢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账营里头躺着的姜临秋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满头的大汗,在没有意识之际,一把扯住了一旁的苏慕白的袖子。
见到姜临秋清醒过来,一直守在一边的苏慕白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喜色,他将她拥入了怀中,用极其轻柔地声音问道:“可是做什么噩梦了?莫怕,莫怕,一切都过去了……”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安抚性的轻拍着她的背。
听到了他的声音后,姜临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头靠到了苏慕白的胸口处,还在一边喘着粗气。
看着姜临秋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苏慕白不禁在心里头暗恨起方才让姜茗轩死得太过轻松。
而姜临秋似是猜到了苏慕白心中所想一般,抬眸先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外头怎么这样安静?我睡了多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猜不透方才她在那个山洞里头见到姜茗轩持匕首对着她,以及他和她说得那些话,究竟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