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秋将实情告诉他的前一秒,他也从未想到过如此离奇古怪之事,会发生在他的身边。
叫他觉得最是无法接受的是……他日日朝夕相处的人,竟是已然经历过了两世。
虽是如此,他的心中却又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扪心自问一下,若他头番接触之人乃是临国候府那个懦弱无能的三小姐,而不是背着血海深仇重生回来的姜临秋,他又是否会对她产生兴趣,以至于后来的情根深种?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从始至终喜欢的人,皆是如今的姜临秋!
苏慕白这样一番纠结过后,太阳已然将近落山,而一直待在门外守着的墨斩风见屋中迟迟没有反应,他的心头也不免泛了急。
在左思右想了一阵过后,他快步行到了苏慕白与姜临秋的屋前,他轻轻地敲了敲木门,扬声喊道:“夫人!您快出来救救主子吧!”
可在半响过后,屋内仍是没有任何的响应,墨斩风直得咬牙又道:“主子已然将自个儿关在房中关了半日,瞧他进去之时心情低落得很,属下实是害怕他会想不开呀……”这自是墨斩风在夸大其词了。
但屋中的姜临秋却仍还是心头一颤,她行至了门前,犹豫了半响过后,到底还是将门推了开,她的面上却仍还是维持着那淡然之色,只是声音中隐约透着一抹关切:“你家主子……在哪儿?”
闻言,墨斩风的面上带了一分喜色,他不知姜临秋究竟是何身份,但他知晓,如今姜临秋是唯一能让苏慕白振作出来的人。
他正想要开口应答之际,一道颇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在墨斩风的身后响了起来:“你小子倒是会夸大其词。”
“临秋,你放心,我没事。”他大步朝着姜临秋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也十分自然地搭到了她的腰上。
柳腰被一双大手突然环住,姜临秋的心头颤了一颤,她抬眸望向了那张极为熟悉的俊脸,在犹豫了片刻过后,却仍还是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见她如此,苏慕白的面上泛起了一抹笑意,他竟是柔声道了一句:“外头冷,夫人,咱们进屋去!”说着,他们不顾身后的墨斩风是何感想,携手便跨入了屋中。
待到苏慕白将门合上过后,姜临秋对他可就没有了方才那样的小鸟依人,她挣脱开了苏慕白的怀抱,坐到了茶案边,冷哼了一声过后,道:“不是要出去静静么?怎么?这样短的时间竟是就让你想通了?”
闻言,苏慕白竟是一抛平日对待旁人时的冷淡,他的面上带了一抹讨好之意,行到了姜临秋的身后,替她捏起了肩,但却被姜临秋丝毫不领情地避了过去。
而苏慕白也不气馁,又将手移到了姜临秋的手臂上头,这下姜临秋倒是没矫情,只是斜眼望着他,看他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苏慕白半蹲着,他这回端得乃是深情款款,他一边替姜临秋捏着手,一边提唇道了一句:“这番出去,我倒是想通了不少。”
“你是在初见我那日便已然重生的,从始至终我接触的便一直是你,欢喜的也一直都是你,如此,我又还需想些什么呢?”他的面上尽是柔情似水之意,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直了身子,又道:“不论你是何身份,是何来历,又是何人,我都会一直……欢喜你。”
闻言,姜临秋鼻头一酸,方才产生的委屈之意顿时全部消失,她环住了苏慕白的脖子,总算不再压抑自个儿的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不少的鼻涕眼泪都落在了苏慕白的身上。
见她如此情绪失控,苏慕白连忙抬手将她抱了住,二人紧紧相依着,苏慕白在她的耳边,又添了一句道:“日后不论是什么事,我都将会与你一块去面对!这一世……你有我,我断然不会再叫你受到丝毫的委屈。”他此番说得,皆是他的心底话。
姜临秋不住地点着头,他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她的心房,叫她心中直生暖意。
她就知道,苏慕白,定然是她的良人!
姜临秋撇了撇嘴,她哽咽着咬牙说道:“苏慕白,你可得记着你今日这话,日后若敢违反,我……必是饶不了你!”其实,在苏慕白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头就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假若过了今日,苏慕白还是没有回来寻她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会要与他和离。
幸而,苏慕白并没有让她失望。
在一番哭诉了心肠过后,身心都已然疲惫至极的二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甚至于在第二日清晨醒来之时,在姜临秋的眼角上还一直挂着几滴眼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