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见。”宋孤独伸手捧起茶杯,茶水已经冰凉,他也浑不在意,细细地抿了一口。
“这次怕是把国尉大人给得罪狠了。”老仆笑着说道。
宋孤独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见之何益?”
“就是。见之何益?”宋洮提着一壶滚开的开水出来,为宋孤独的茶杯里面注满开水,说道:“都已经撕破脸了,难道还要相聚一席把酒言欢不成?”
宋孤独看了宋洮一眼,说道:“我之所以不见,是因为我知道他要见我做什么。我不见,他便也知道我要对他说什么。如此甚好。节省一些时间,又可以多吹一会儿风雪,多看几眼梅花,岂不快哉?”
“爷爷-------”宋洮的心又悬了起来。自从在千佛寺求佛,结果出现菩萨眼睛流血那一幕之后,他就尽可能的陪伴在爷爷身边。因为他也不确定,爷爷什么时候就走了。
所有人都清楚,爷爷的存在对宋家意味着什么,对整个西风帝国意味着什么。如果爷爷过不了这个坎,怕是宋家现在的地位难保。毕竟,现在的宋家并没有人能够达到爷爷同等的修为境界。怕是就连陆行空那个老家伙也难以抗衡。
那个时候,陆家会如何报复宋家这么多年的压制,这还需要言明吗?
“不要担心。”宋孤独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不要担心。大限未至,我还有几天时间------这满院的梅花都还没有开罢,我怎么会连几朵梅花都不如呢?”
宋洮知道,爷爷赏梅,也赏的是梅花迎着风雪灿烂开放的风骨气度,以及永不认输永不放弃的精神。
现在的爷爷就像是那一树树的寒梅,那即将而至的天劫便是这漫天的风雪。他能不能像院子里面的这些梅树一般熬过风雪,来年再次绽放出嫩芽,此时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我相信爷爷一定会长命两百岁。”宋洮笑着宽慰。
宋孤独的年纪早就过了百岁,倘若再说‘长命百岁’之类的话,那就是骂人早死了。
“嗯。希望如此吧。”宋孤独毫不在意的说道。“就连陆行空这只老鹰都坐不住了,证明外面应该已经闹成一锅粥了吧?你也不要总窝在这老屋陪我这个老头子,自己编排的大戏------总不能让他们走偏了才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轻易的动手,不要轻易的与人为敌。但是,每一次出招,都要力求一击必杀,有所斩获才是。”
“爷爷,你放心吧。有些大戏根本就不需要话本。我们只需要把他们给放到同一个舞台上面,想必他们就会照着我们的心意演下去。”宋洮一脸笑意的说道:“可是,陆行空这个时候来见爷爷,证明爷爷的猜测是正确的-------李牧羊和陆家当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牧羊的父母曾经是陆家的丫鬟和车夫,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也就是陆家那个名叫契机的小丫头出生的当晚,李牧羊的父母带着同样是当晚出生的李牧羊悄然离开天都,隐居江南---------”
“当年我还以为是那一对夫妇犯下什么大错,从而导致陆家大怒,将他们给驱逐出去。虽然心中存疑,却也没有将此事过于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十几年后,当李牧羊杀了崔家的崔照人,李牧羊父母家人即将遭遇崔家报复之时,陆家的媳妇公孙瑜又远赴千里之外,亲自将李牧羊的父母妹妹全接到陆府安居,不惜和当时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崔家刀兵相见。直至此时,我才知道当年那一对夫妻走得蹊跷,走得另有隐情。”
“陆行空不是一个只抓不放的人。他是一个聪明的敌人,也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取舍之道,他是没办法爬上高位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但是,这一次的所取和所舍,完全不符合他的个人利益和陆家的个人利益。”
“仅仅是一对佣人而已,他们何须在这种关键时刻,在内外受敌,就连君上都开始对他们百般不满的时候,强行跳出来和崔家以及君上对着干?这样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倘若不想立即谋反,用得着这样忤逆君王的意思?用得着给君王难堪?丢出去几条小鱼让君王和陆家泄泄火不就得了?”
“所以,爷爷就默许我安排这一场大戏?”宋洮眼露精光,一脸笑意的说道:“想要试探一下陆家对李牧羊的真正态度------”
“帝国有句谚语: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场。”老人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那满院的梅花之中,轻轻叹息着说道:“可是,解开了一个迷团,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迷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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