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后为了讨好大羽国的国君,一定会满足公主的意愿,只待大羽国内乱平定后,赐婚的懿旨便会跟着下来。”
丹珠面色一白,“倏”地站起来道:“不可能!叶瑾不会答应的!”
上官静儿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回道:“也许吧,他是个专一的好男子,不然也不会执意要将你扶正,但那又怎么样?阿瑾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澧国的一个臣民罢了,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更何况这还只是一桩婚姻罢了。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看在家人的份上,他也只能受下来。”
丹珠僵住,一瞬间如坠冰窟。
上官静儿眉眼一挑,残忍地继续说道:“比起叶家的门楣荣耀,你不过区区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妾室,除了你自己,没人会在乎你的的幸福。”
抛下最后一句话,上官静儿施施然地离开了,只留丹珠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亭子里。
今天阳光十分明媚,晌午的日头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刺眼无比。
上官静儿的话像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又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她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花。
从年前他离开之后,她一直处在反复不停的不安和猜疑中,她联系不到叶瑾,府里的兰心和鸿锦两个丫鬟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连一个可以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丹珠不能否认,但凡她一开始就有选择的余地,她绝不会接受他,哪怕再喜欢也不会,因为她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太清楚其实他们俩之间的不合适。除了家境和性格因素,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例如她就不喜欢他身边有这么爱慕者,过去那一年多里,她就没少为此受过苦,她也受不了他现在这样,一走就音讯全无好多天。
如果不是叶瑾一直霸道地困着自己,或许她在更早之前就跑了,后面也不知怎么的,不知不觉就在她的半迁半就中就变成了现在这处境。
痛意在心底最深处泛滥成灾,丹珠忽然想到起远方的家人,想到自己此时的孤苦凄凉,在想到叶府的险恶冷漠,所有的委屈就那么一下全部冲上了心头,眼里再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忽然觉得茫然无措,不知道眼前这份看似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还有同他的这段情,到底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丹珠的风寒反复了几次才总算好起来,可身体的病虽然祛除了,但精神却没随之跟着振作起来,她现在最常做的事,便是坐景阳苑的竹林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沉默默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鸿锦和兰心知道丹珠心事重,却也不知要如何安慰才好,好几次主动提出陪她出府散心,都被丹珠以没兴趣婉拒了。
被回绝多了几次,她们渐渐地也不再问了,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丹珠的饮食起居,每日净挑些无关紧要的闲闻趣事跟她闲聊。
丹珠自病愈后,又跟先前一般每日到叶老夫人跟前报道,有时候撞见窦氏和庞氏二人,少不了又要遭一顿冷言冷语。
雅多罗依然勤快地出入叶府,叶瑾依然全无音信,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流逝。
丹珠变得更沉默寡言,先前窦氏跟她找茬挑衅,偶尔她还会在事后琢磨着扳回去,但现在她全没了斗志和心思,每日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
叶老夫人礼佛,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亲自上白云寺上香参拜,清明节过后没多久,又到了固定进庙上香的日子。
准备出发的前一天,叶老夫人收到消息,白云寺要在当天举办法会,由主持慧云大师亲自主持,于是便发话让所有身体无恙的女眷都得一同前去祈福听佛。
雅多罗听闻后,也以要替自己的国家祈福为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出发这一天,叶府门口的大路满满压压地停了一排的马车,头前的第一辆最为华丽宽敞,自然是叶老夫人的,后面紧接着稍微小一些的是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的车,在过后偏素色些是妾室们的,最后才是丫鬟嬷嬷的马车。
叶老夫人以往都是独坐一辆车,雅多罗嫌路途遥远一个人太闷了,便弃了自己的车跟叶老夫人同乘了一辆,其他人对此见惯不怪,叶家和大羽国皇室的联姻早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雅多罗现在跟叶老夫人亲近,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准媳妇和未来婆婆提前打好关系。
丹珠麻木地望着队伍最前的车,见得太多,她现在已没有什么感觉了。
此次前去的人不少,叶府光女眷就有二十多位,当然不可能给每一位都备一辆车,除了叶老夫人和那两房少奶奶外,地位较低的妾室都是三到四人坐一车。
白云寺离城区有一个时辰的车程,路途不远也不近,女眷们自然要拉上平日相好的同乘一辆,一路有伴说说笑笑,也不至于太无聊。
丹珠随意上了一辆,为了方便后面上车的人坐进来,很自觉地选了最里面的座位。
很快的,她发现自己似乎多虑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上她这辆车。
车外的人就跟看戏听曲那天一样,默契十足地自动避开了她这辆车,有几个出来得晚的,宁愿去别的车挤一挤都不愿意上她这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