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着一直咬牙切齿的朴安基,只见他攥着鬼头刀的手抖得厉害,显然心中正在经历剧烈的斗争。
良久,他那细细的眯缝眼猛地睁开,闪着寒芒扫视了一遍众匪后,说出了一番话,一下引起了众匪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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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岳溪谷。
一间简陋的民房内,一位戴着高高的朝鲜冠、身上青色周衣和巴基穿得一丝不苟,就连脚下紬鞋都干净得一尘不染的中年男人,正捻着颌下三缕长须,面无表情地听着骨头派来那人的禀告。
他便是许知远,“山*东*帮”群匪的盟主,可他这身打扮上,一点儿不想掌控着数百穷凶极恶的马匪头子,倒像极了郁郁不得志的五六品县令或是判官。
“……相爷,这次水山那边的明人看样子是倾巢而出了,”骨头那位手下的禀告已经接近尾声,“临走前加时川那边报信的人也到了,说是那边峡谷也发现不少明人,至少一两百,同样拼了命往川里拱……还有就是加时里那边,听说不仅明人来了,旌义县的团练营也全开到了……相爷,咱们这次到底是捅了什么蚂蜂窝,怎么全压到咱们这边来了呀?”
听他如此哭诉,许知远捻须的手一下停住了,沉吟半晌后摇了摇头道,“断乎不是大疤脸,他要有这本事,早使出来了,还用得着在水岳这里和咱们蘑菇?”
想了想,他再次向骨头那手下确认道,“你们可是看清楚了?真是水山的那帮明人?”
“绝无差池!”那手下重重点了点头道,“相爷你也知道,咱们山*东也有一些宋人逃户,他们说的话就跟这帮子明人一模一样!”
许知远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那你们可知明人因何大动干戈?”
那手下苦着脸回答道,“这个却不知道了,一来就动了手……再者说了,咱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呀!”
许知远眉头皱得更紧了,“嘶~~这却是古怪了!”
对于这帮明人,许知远老早之前便知道他们的厉害了——当初复辽军血屠旌义县时,他正好到旌义县办事儿,整个过程可是在酒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对复辽军那恐怖的火器印象极为深刻。
从那以后,他对这些明国来的不速之客便上了心;而之后复辽军同柳家私军的大战,他也看了后半场——带着几个兄弟赶到柳家大宅外面时,恰好碰到复辽军撒开牧奴骑兵,所以只能远远地找了个小山丘驻马观战。
而那一战复辽军轻而易举就炸掉了柳家大宅的夯土城墙让他目瞪口呆之余更是心潮澎湃——自己若是能学会这样的神技,那济州城的城墙岂能拦得住自己?
所以从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和这些明人交好,争取同他们结为盟友;只可惜这段时间大疤脸闹腾得太凶,让他分身乏力,一直没机会去柳家大宅。
现在倒好,明人莫名其妙就大兵压境,别说结盟了,这关该怎么过他还一头雾水呢!
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