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虚扶,让众将平身,簇拥着他进了大营,到大帐中坐定。
寒暄已毕,泉智男唤过先锋官泉孝宪——这是他的次子——问道,“敌情如何?”
泉孝宪躬身拱手汇报道,“末将登岸之后,稍加休整,第三日便亲率骑队出哨……明寇骑兵约有数百,时时窥视于我……出哨以来,遭遇明寇骑兵十余次,幸赖儿郎用命,均将其驱离……如今巡哨已东达xxx,南及xxx……”
泉智男一听便知道骑兵哨战己方没能讨了好——若是泉孝宪斩获颇多,又岂会区区一句“将其驱离”便一带而过?
这让泉智男很是心惊,泉孝宪统领的这八百骑兵乃是朝鲜数一数二的精锐,比之柳家私兵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哨战居然都讨不了好?
心惊归心惊,现在却不是细问的时候——济州府尹就在旁边,他可不愿坠了自家儿郎的威风。
“……末将遣出的夜不收业已查明,明寇在岛上最大之据点,乃是元故宫,”泉孝宪的汇报还在继续,“贼子无视皇宪王法,竟敢擅自重建元故宫,四门俱全,业已建成坚城矣!”
这消息让泉智男悚然而惊,“什么?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扬望向济州府尹道,“明寇修复元故宫这么大的事儿,你因何不上报?”
济州府尹见他上来便直奔自己来,心中咯噔一下——下马立威本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怎么立也立不到自己头上吧?这泉智男好不晓事!
强忍着不快,他敷衍道,“老将军容禀……这明寇修复元故宫一事,本府也有所耳闻……因何不上报?这一来元故宫极其浩大,绝非短时间内能修复的,本府想着只怕直到王廷大军荡平他们,他们也未必能修完;这二来……”
泉智男一听他这话,分明就是说自家儿子谎报军情,心中那股怒火越发高涨,再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住口!你想着?……你身为济州府尹,好歹也算个封疆大吏,此等军国大事你竟敢如此儿戏!……元故宫有没有修缮完毕,一看便知,须跑不了,老夫实不愿与你徒做这口舌之争!……只是你这济州府尹着实不堪,你且归家,闭门听勘吧!”
说到这儿,泉智男一挥手,“左右!把这位‘本府’的乌纱摘了,叉出去!”
那济州府尹万万想不到泉智男竟真敢拿他开刀,气急败坏跳脚道,“老匹夫安敢如此!我可是金议政的人,你敢动我?”
他口中的金议政名叫金自点,乃议政府的左议政,正是拥戴李倧上位的功臣,最是得势。(螃蟹注:朝鲜的左议政相当于大明的次辅)
这府尹本以为抬出这么强的后台能吓住泉智男,谁知道后者轻蔑一笑后冷声道,“别说你是金议政的人,便是金议政本人,做出这等糊涂事儿,老夫一样参!”
说完他再不看被亲卫撸掉帽子扯出大帐的济州府尹,缓缓扫视着那群瑟瑟发抖的济州官员们问了一个问题。
这一问,竟问出好大一个人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