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知道这样说或许有些自私,但是哥,我是真的爱她,很爱很爱,哪怕在我人生最糟糕的时候,我也仍然无法欺骗自己。明明知道跟她结婚其实就是我在拖累她,可我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我爱了她这么长时间,也压抑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明明知道你不爱她、你故意冷落她,可我还是不敢靠近、不敢说出自己的心声,那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曲耀阳仰头喝尽了杯里所有的热水,那热水烫得浑身上下都痛,烫得他的理智坚强与感情搏斗,说?还是不说?趁着现在赶紧告诉臣羽他对那小女人的感情,告诉他他其实早就已经爱上她了。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可是从她离开的那刻起他便不敢再去想她,甚至连她回来后他也假装着自己的毫不在乎。
一切一切都只因为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的理智。
他要在自己的情绪彻底崩溃,所有精神的线彻底断开以前赶紧喊停,就当她是个陌生人,只要不会想起,就不会觉得难受与疼。
可这份感情一旦决堤,他便再收不回。
臣羽说起他曾经的压抑和控制,自己不也一样被这段感情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偏偏甘之如饴?
他恍惚得都快听不清楚臣羽在他面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在自己就快忍不住开口以前,突然听见曲臣羽道:“芽芽需要一个完整健康的成长环境,虽然她是在你同淼淼离婚之后才出生的,可是外界的人根本没有几个知道你们曾有过的这段婚姻,而芽芽却很有可能被当成私生子,被媒体肆意地报道。哪怕只有这一点点的可能,我也不希望在她成长的阶段里,再出现像我跟你一样的事情。芽芽那么可爱,她应该得到最完整的爱与关怀,我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借这件事来伤害她或是淼淼。所以哥,即使觉得抱歉我也还是想说,你就当这是我自私的选择,私底下芽芽还是你的女儿,明面儿上,她只有我一个‘巴巴’。”
曲臣羽所说的无可厚非,曲耀阳的眼睛有些发花,这一刻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从小到大,我仅剩的记忆里,除了爷爷奶奶,你就是最关心爱护我的人。我很幸运,能够有你们这些家人,也有淼淼这个我爱的女人。可是芽芽却没我那么幸运,因为她没有一个好大哥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给予帮助与爱。现在的我,跟个废人没有什么区别。可至少是在这件事上,我不想我爱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曲耀阳已经忘记最后自己究竟是怎么从“御园”的房子里出来的。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的大脑仍然一片空白。
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刚刚驶上马路,他就觉得浑身冷得厉害,一脚踩住刹车,紧紧捏住方向盘。突然就想抽烟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好不容易找到根香烟,却无论如何摸不出打火机。
车上稀里糊涂翻找了半天,才想起音响的下方有点烟器,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等到好不容易从唇齿间吐出一口白烟,他才单手压在打开的车窗上,望着“御园”的大门。
从午间坐到太阳就快落山,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可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今天到底是过来干嘛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
车子里的手机开始铃声大作,只瞥一眼,他就知道是夏芷柔打来。近来他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她去把军军从曲母的身边接过来,她也好像一反常态,不再娇娇柔柔地打电话给他哭诉或是装柔弱——她似乎在这圈子里建立起来一批看似坚固的友情,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有时候夜深了也不一定会回来。
这段曲母并不在家,只要夏芷柔别再找事,他也一切都顺了她,并不去管她。
可她与他之间似乎还是形成了一种比较清晰的默契。
她不再去提与追问那段他与裴淼心之间发生的事情,而他则给予她足够的空间和物质保障。名义上的豪门模范夫妻,私底下,也不过各过各的。
曲耀阳接起夏芷柔的电话,一记娇娇柔柔的女声响起:“老公,今天你回不回来?”
他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却被烟雾呛得咳嗽了几声。
他说:“我记得这个月我有叫秘书把生活费打到你跟你妈的账户上。”
“……”电话那端安静得像断了线一样,“我是想说,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咱们还像去年一样,带上军军,到夏威夷或是长滩去住几天好吗?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度假,正好可以趁这几天把签证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