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桐一边收拾着一边道:“怎么能算吵呢,王妃弹得曲子真好听。”
夜雪懒懒的半躺在软枕上,清冷的眸子半垂着,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自言自语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着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漠。
夜雪由小桐服侍着收拾妥当,便走到书桌前将饕鬄宴的菜谱和制作方法、注意事项一一都写了下来,还将表演的衣饰全部画好整理出来,早饭后,公孙夫人便来拿了去。
送走公孙夫人,夜雪便去水榭散了一会步,回来时路过雨蕉园,见门上的锁被打开了,粗粗的铁链子挂在铜环上轻轻摇晃着……
夜雪见左右无人,便走近了一点,只见一个紫衣人影一闪,转到在一株芭蕉后就不见了。
虽然只是一眼,夜雪还是看清了那人是公冶清。
夜雪有些疑惑,悄悄跟了进去,转过那株芭蕉,便是存放棺材的厢房,此时的厢房门半开着,夜雪转了一个角度,便看见公冶清正站在一口棺材前……
那是,林海儿的棺椁,公冶清想做什么?
夜雪指端寒光一闪,悄悄接近房门。
“夜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夜雪抬手推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公冶墨的声音,纤细的指端寒光一闪,夜雪隐藏起手中的利器,缓缓转身,淡然道:“我来看看林海儿。”
原来百里归也在,他站在公冶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死气沉沉的眼睛半垂着,感觉到夜雪正在看他,便缓缓抬起眼眸,死气沉沉的声音道:“林海儿突然病了,又不肯吃药,看上去不太好。”
夜雪清冷的眸子沉了沉,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忙推门走进厢房,此时,公冶清已经不知去向。
夜雪走到林海儿的棺椁前,见棺材盖被打开了一半,林海儿静静的躺在里面,看上去像是睡熟了,夜雪试了试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却也能确定她还活着。
夜雪站在公冶清刚才站立的位置,打量着棺材中的女子,突然发现在她枕头旁边放了一支簪子……
“她怎么样?”公冶墨走到夜雪身后,沉冷的声音问道。
夜雪作势为林海儿理了理被褥,将簪子细细查看了一番,见上面刻了一个“海”字,其他并无什么奇异之处,便放回了原处,口中淡淡的回答:“还有一口气,不过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
夜雪话音刚落,林海儿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瞬,夜雪发现林海儿眼中不见了往日的惊恐和惶惑,心中便意识到什么,清冷的声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林海儿怔愣了一会,用非常虚弱沙哑的声音反问道:“你是谁?”
夜雪尽量收敛起身上的清冷,道:“我是萧夜雪。”
林海儿似乎想了想,道:“我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我们,认识吗?”
夜雪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认识。”
林海儿深陷的大眼中闪过明显的悲伤,道:“我就要死了,是不是?”
夜雪凤眸微闪了闪,替林海儿拉了拉被子,淡然道:“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林海儿却猛地抓住夜雪的手,只这样一个动作,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虚弱的喘息个不停。
公冶墨突然走到近前,扶住夜雪,沉冷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林海儿看上去有些空洞的大眼转向公冶墨,怔怔的看了许久,才虚弱道:“王爷……是……是你么?”
公冶墨这才将冷寂的视线从夜雪身上转到这个濒死的女人身上,沉冷的声音道:“是本王。”
林海儿挣扎着想要起来,最终却体力不支又重重跌回了枕头,夜雪扶住她,淡淡问道:“你有话要说吗?”
林海儿喘息了一阵,空洞的眼神在看见公冶墨放在夜雪肩上的手时,更加空洞了几分,最终叹了口气,道:“王爷,我……对不起你。”
公冶墨沉冷的声音没有一分变化,道:“你没有对不起本王。”
林海儿听了公冶墨的话怔了怔,最终唇角显出一抹淡淡的笑,道:“如果从一开始,我能明白一切都只是清王爷的圈套,王爷……我们……”
有一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夜雪看着林海儿不禁挑了挑眉梢,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林海儿,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林海儿抬起空洞的大眼看了夜雪半天,茫然的问道:“我做下这等事,还能活下去么?”
夜雪冷眼看着林海儿,冷淡道:“你想就这样死,我也不会阻拦,”夜雪顿了顿,续道:“你刚才问公冶墨的话,我可以回答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懂保护自己,被人利用,被人伤害,本就是必然的。”
林海儿空洞的大眼突然闪过一抹不甘,她抬头看着夜雪,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可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害怕死亡。”
夜雪淡淡看了林海儿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冷,道:“于其怯怯懦懦去赴死,不如不择手段活下去。”
夜雪说完便再不去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