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团是妤淑想让老太爷看到的,不过并没算到老太爷会杖毙小厮和丫鬟,说到底那也是两条人命。
袖烟挑灯走进来,护着灯芯,道,“姑娘,松明堂那边的事和咱们没关系,姑娘犯不着自己为难自己。”
要是知道那纸团会葬送两条人命,姑娘怕是不会写。
她放下灯盏,又从边上拿了灯罩过来罩上,妤淑叹道,“我知道,我也不是为这个难过,而是四叔和四婶他们……”
长房没了前途,还剩一个翅膀都没长硬的初修远,以及化名为贺玲珑的初妤汐,她是真没什么好怕的。
如今娘亲怀有身孕,花房和绣坊的事不便打理,府里管家之权已经交给四房,怎想四房还是不够,想把娘亲的那份也独吞。
说白了就是想掌管整个永乐侯府,包括爵位的继承。
前世她最恨的就是长房,今生反倒没那么恨,四太太比大太太更狠心,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要是还不反抗,怕是四太太会以为她真的好欺负。
袖烟见她又沉默,也不好再劝她,到外头喊黛眉和季烟进来,一道伺候她洗漱。
洗漱过后,妤淑只着中衣站在窗边,还是谭妈妈过来看到,这才躺回了卧榻上。
“这大冷天的,别说外头没出过太阳,就是出了太阳,那也不能让姑娘穿得这样单薄地站着!”谭妈妈对着三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数落,像是难得能发泄似的。
这段日子别说姑娘,就是姑娘身边的几个丫鬟,那都是瞧不起她的,她也知道缘故,不过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了。
季烟是三个里头就胆小的,被谭妈妈一顿说,还不敢抬头看她,黛眉和袖烟就不同,拉着季烟就走,压根儿就不理会谭妈妈。
谭妈妈被她二人气了个仰倒,却又奈何不了她二人,跺跺脚也走了。
过了子时,没多久外头就响起打更人的声音,妤淑一个激灵,已经三更天了,再不睡明儿就真的起不来了。
晚风吹过,纱窗外的花草微微摆动,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妤淑早早地起来,今儿还要进宫。
坐上马车后,妤淑再不说话,掀开车帘看着闹街走神。
很快,马车就进宫了,下了马车后,有公公领着她们往前走,御书房重地,她们肯定是没法去的,走了一会儿后,妤淑就知道这是去御花园的路。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一点也看不出寒冬刚过的痕迹。
妤淑眼睛横扫,就看到一凉亭外站了一堆宫娥太监,就只知道皇上在凉亭了。
翘角飞檐的凉亭内,不止皇上在,刘皇后和娴贵妃都在,一左一右的坐着。
妤淑和初妤蓉上前,给皇上请安。
妤淑低着头,恭敬谦顺,皇上笑道,“起身吧。”
妤淑直起身子,但是没有抬头,一般人是不能直视龙颜的,只听皇上道,“抬起头来,朕要好好看看把秦王世子迷的魂神颠倒的临阳郡主长得是何模样?”
妤淑脸颊绯红,缓缓抬头。
下雪前,她就曾进过宫,见过皇上,但显然,皇上并未仔细看过她。
这会儿从头看到脚,那不是看她,看的是未来的秦王世子妃,换个人,皇上也会这样审夺的。
皇上越看,她脸颊越红,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听皇上笑道,“没少被秦王世子欺负吧?”
妤淑,“……。”
皇上,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接话?
秦王世子好歹是她未婚夫婿,她敢当着外人的面他的不是吗?
况且在外人眼里,秦王世子对她恩宠有加,连象征身份的随身玉佩都送给她了,她什么是什么,甚至为了她都被皇上罚去看守皇陵了,她要他坏话,就太没良心了。
妤淑摇头,羞涩道,“秦王世子待我很好。”
皇上哈哈大笑,显然不信。
自己从看着长大的侄儿,他还能不了解,好归好,该捉弄的也不会少了,而他捉弄起人来是会把人气的牙根痒痒的,这事骗不了他。
刘皇后则笑道,“皇上,你可别吓着临阳郡主,不然秦王世子知道了,保不准会跟你闹给他未过门的世子妃出气呢。”
皇上失笑,“都快要娶世子妃了,朕岂会跟他小时候似的一般惯着他?”
娴贵妃捂嘴笑道,“臣妾听昨儿秦王妃亲自去永乐侯府送的纳采礼,看来对临阳郡主也是满意至极。”
皇上眉头轻挑,显然,这事他还不知道。
不过,他今儿找妤淑来是询问下雪一事的,暖冬天气,她怎么就笃定一定会下雪,而且还服秦王世子相信她。
先前他没仔细问过,还封赏了她,这事虽说已经过去许久,可到底还是好奇的。
因为他们几个,这一场雪灾才没有损失惨重,街头那些流浪乞丐都没有冻死。
皇上把茶盏放下,望向妤淑,问道,“你怎么就确信一定会下雪?”
妤淑看了皇上一眼,嗡了声音道,“是臣女做梦梦到的……。”
皇上,“……”
刘皇后,“……”
娴贵妃,“……”
皇上幸亏自己没喝茶,不然非得呛着不可,做梦梦到下雪就坚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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