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熙离开,暮色也已悄悄来临。
李福清孤身一人站在小院中的香樟树下,一双眼睛空洞如幽灵般无神的盯着前方,半晌都一动不动。
菊心备好了晚膳在出来叫李福清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往日活泼娇蛮的娇贵郡主一天之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上下都笼罩着阴沉晦暗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菊心本以为李福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适应不了身份的落差所以才会心情愤懑,是以便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刚迈开步子朝着李福清走过去,小院的侧门却被人从外面拍响。
自李福清在猎场上被昭和帝褫夺了郡主封号后几乎整个猎宫的人都在看她们的笑话,这种时候,还会有谁会主动找上她们?
莫不是一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
想到这里,菊心就难掩愤色,脚步飞快的走到侧门,动作中带着气愤,‘哗啦’一声就把院门用力从里面拉开,刚准备出口训斥,却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两道人影时,怔住。
“你们,是何人?”
菊心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人,看身形便能认出是女子,只是这两个人都十分神秘,皆用硕大的黑色斗篷包裹住全身。
尤其是站在后面的那名女子,头上甚至还戴了一顶幂篱,一看那架势就是位主子。
负责敲门的婢女在看见菊心后,颇带气势的扬起下巴,轻蔑的扫了眼道:“我家主子要来见一见你家郡……”话音一停,本就高傲的声音难掩嗤讽的笑意:“哦,她现在已经不是郡主了,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闺秀。”
菊心就知道这个时候找上门的怎么可能是好货,不悦的看向这对明显来者不善的主仆俩:“你们是何人?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早早歇了。”
“歇了也给我叫起来,我家主子想要见谁,那是她的福气。”
说着,婢女就从袖中掏出一面金牌,得意的在菊心面前晃了晃。
菊心常年跟在李福清身边行走,自然见过不少大场面和大人物,当她看见眼前晃动的金牌上刻着‘禁宫’二字时,刹那间就吓白了脸,赶紧跪在地上。
“奴婢眼拙,不知是贵人前来,请贵人赎罪。”
一直站在后面的女子看着跪地告罪的菊心,却是连多看一眼都不屑,直接踩着菊心匍匐在地上的衣裙就走进了小院。
当她看见站在香樟树下恍若无神的李福清,极美丽的眼睛里飘过冷笑。
看来,这向来骄傲似小孔雀一般的李福清今日还真是受了重挫,不然,又怎么会让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变的如此死气沉沉。
女子淡淡一笑,缓缓撩起幂篱。
……
接下来的几天,楚星月在猎宫中过的还算安逸。
她在猎场上一战成名,第二天刚一起床就接到了不少官宦女眷的请帖,其中不乏一些皇亲贵胄和身份不一般的人。
看着连一手都拿不下的请帖,楚星月倒是神色平静,春杏却开心的恨不能把嘴巴咧到后脑勺上。
其实,也不难明白春杏为何会如此喜形于色,以前的楚冰月虽说出身不错,但因为性格原因并不讨多少人喜爱,所以纵然贵为凌王妃,也没几个官宦女眷愿意搭理她。
而如今,她以凌王妃的身份在猎场上漂亮的赢了北蒙大将,跟着还整治了向来无法无天的李福清;一时间风头无两,就连昭和帝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看着这风向,这些经常行走于内院的精明命妇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结交她的机会,所以,才会各个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她面前凑。
只可惜,楚星月虽心思玲珑,但并不喜欢跟一些心思各异的女人坐在一起瞎聊天、攀交情。
故而,看着如雪花般不断往玉笙居送来的请帖,她二话不说,找了机会就带着春杏躲开了。
然后又派人去各家通知,并非是她这个凌王妃不领情面不去参加女眷聚会,而是难得出来春猎,凌王与凌王妃感情深厚,想要享受二人世界不愿被他人打扰。
就这样,这个屎盆子就全扣到了赵凌的头上。
而对凌王妃翘首以盼的官宦女眷们虽说有些意兴阑珊,但也多少能够理解,毕竟是年轻夫妻,在这风景优美的猎宫中,自然是要好好地谈情说爱。
于是,楚星月这一躲就躲了三五天,直到把猎宫周围的美景都转完了,她这才收起玩心,决定今日好好在房中休息,不再出去撒野。
春杏这几天跟着楚星月也玩的很是痛快,只是痛快过后,就痛苦了。
虽说现在正值春日太阳并不是很毒,可是楚星月的肌肤娇嫩,出去晒了几天居然有些晒黑了,这要向来崇尚以白为美的大魏女子如何能接受。
看着春杏哭鬼狼嚎的端着羊奶来为她敷面,楚星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反而觉得她现在这个模样才是最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