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无尘一愣,愣愣的看向无双:“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无双被气的‘扑哧’一声笑出来:“殿下,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你就算是要惩罚自己,也惩罚够了吧。”
无尘听到这个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很遥远的称呼下意识的拧了眉:“无双,这里只有无尘,没有你口中的殿下。”“你当和尚还真当上瘾了是不是?好,你既然真把自己当成了和尚,那和尚要四大皆空,可你的心空了吗?你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个女人;以前那个女人害得你连皇位都可以不要,现在那个女人的儿
子,就要来要你命了。”
“无双,我说过,不要再提她,不要再打扰她的英魂;我已经放下了,我们现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吗?”
听到这声‘很好’,无双笑的泪都快出来。
“真的好吗?你真的是放下了吗?既然放下了,为什么连那个女人的儿子你都不敢见?身体不适?你从小到大连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没有,何来的身体不适。”
说到激动之处,无双狠狠地吸了口气,睁着隐隐发红的眼睛,看向无尘:“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有些话,你若是真的愿意去听、去做,这些年你不会将自己逼成这个样子。”“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那个凌王妃是个极聪明的,她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大魏人,为了你自己,你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的退路吧;殿下,不要到最后,你连自己的命都丢在这里。太后她一直都在家里等你
,等了整整二十年,你可知道?”
说完这段话,无双就像是经历过风霜打压过的叶子一般,蔫头耷耳的退出了竹楼。
抬头看向头顶暖暖的日光,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乡。
那里,有青青的麦田,葱郁的竹林,孩童天真无邪宛若风铃般的笑声。
他的家人、族人们都朝着他伸出热烈的双臂,各个欢喜的将他抱入怀中;告诉他,分别多年,格外想念。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今日,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
在无双退出竹楼后不久,闭眸打坐的无尘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像是放空了似的,慢慢开口:“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听到无尘的声音,卓朗也不再隐藏自己,笑着从竹楼的一角走了出来,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笑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的无双。
“真没想到,殿下的身边居然会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下属,你当了和尚,他二话不说也同你一起剃了发,遁入空门,一修行,便是二十年。”
无尘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道:“各人有各人的业,各人也有各人的路,这是他的路,我不会阻止,也不会勉强。”
“说的好,看来殿下这二十年的佛经没白念,最起码,比当年通透了许多。”
听到从卓朗的口中听到‘当年’这两个字,无尘只觉得无比刺耳。
“你不会以为,我在寺中收留了你们,就是原谅当年你犯下的错吧?”
卓朗笑的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殿下此言差矣,当年害死杨妃娘娘的人可不是我,杨妃之死,殿下可是功不可没。”
想到那个被他紧紧关在心底深处的女人,无尘的心就狠狠的揪痛起来。
他当然知道当年是他害了她,所以,他才会无法原谅自己,将自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可是,当年之事,当真只有他一个凶手吗?无尘清冷的眼神落在卓朗狡诈的脸上,冷冷出声:“身为你的‘老朋友’,我清楚地知道你渴望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卓朗,你的那个心愿永远都不可能达成,当年蕊儿以死掩盖的真相,我会替她继续守护下
去。”
看着这个顽固不化的臭石头,卓朗真是很不能将他一口一口咬碎了吞入腹中,可奈何这家伙的手中攥着他最想得到的线索,所以至今他都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线索可以继续追查;但这块臭石头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能轻松放过他,不是吗?
卓朗狡猾的盯着无尘,笑:“杨妃的儿子已经长大,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独当一面,听说最近大魏朝堂上关于立储之事正闹的沸沸扬扬,你就不怕当年那只害死杨妃的手,再次伸向她的独子?”
无尘平静的眼底骤然间掀起风波,死死地盯着卓朗。卓朗继续道:“殿下也是皇室中人,想必最清楚这夺嫡风波该是何等凶险;你若真觉得愧疚与她,现在就有个补偿她的机会,让她的儿子成为太子,成为这大魏天下将来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