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因为她的四肢和躯干都被容器里的带子固定了起来。
此时正有两个穿着白色无菌服的男人站在她所躺的容器外面,将她推着往前走,似乎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神户薪的心中生出恐惧,她想要挣扎呼救,但除了瞪大的眼睛,她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她忍不住的呼喊出声,这声音却完全被隔绝在容器之中。
推着容器头部这一边的穿着无菌服的男人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睁开眼睛的神户薪。
他看见神户薪眼中的恐惧还有张大了嘴巴的呼救,不过他一点儿都没有在意,那双习以为常的眼睛自然的转开继续盯着前方,他和另一人将神户薪躺着的这个容器推进了电梯里。非常宽大的电梯,容纳下一个躺着人的容器也是绰绰有余。
神户薪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这般难熬。
不论她如何哭喊,站在她两边的男人都无动于衷。
恐惧和茫然在她的心中不停滋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醒来时会看见这样的情景,她现在不应该被男朋友送回家中,然后在温暖的床铺上睁开眼睛吗?
她的男朋友呢?
她的家人呢?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
还有男朋友最后说的那些话,不是她的幻觉吗?
电梯并没有走很久,当电梯再一次被打开,神户薪被眼前所见景象震惊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多人都曾经幻想过地狱该是如何光景。
对于他人的诅咒,莫不过诅咒其死后会下地狱。
地狱……
定然是最为可怕恐怖的地方。
但具体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出准确的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神户薪感觉到自己看见了地狱。
这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地下空间,充满了金属制的东西,还有许多高科技的痕迹。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神户薪所看见的那些布满了整个空间里,犹如饰品一般被拜访的……女人……
那些确实是女人,可她们现在的模样,神户薪都不敢将她们再称呼为人,也许她们真的只是一个“饰品”。
那被拜访在墙边的美丽花瓶上插着的不是鲜艳的花朵,而是两个美丽女人的头颅,那被挂在墙壁上的不是有着深远寓意的画作,而是被摆出了扭曲姿态的女人身体……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个“人”,神户薪简直无法将那仿佛用剪刀从身体中间剪开劈成两瓣还留着头颅,摆出怪异姿势的女人看做是“人的身体”。
类似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
如果纯粹从“艺术”方面来看,这些女人确实都有着奇异的“美”。
但是……
这些都是人啊!
更加可怕的是……
这些女人……全都是活着的……
活着的……
为什么一个人被变成这个样子还能够活着呢?
当神户薪的容器被推着从这些花瓶、壁画甚至是用女人的身体制造出来的各种“装饰品”——诸如吊灯、门把,各种摆件——周围路过的时候,那些“活着”的女人们,全都会缓慢的转动眼珠还有头颅望上她一眼。
那种迟缓而又麻木、毫无光彩的眼神,那种完全失却了人性犹如物件的眼神……
地狱是什么样的呢?
神户薪不知道,但是……
这里其实就是地狱吧。
神户薪被推到了一个像是手术室的地方,里面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们在看见神户薪的时候,眼中是疯狂而又愉悦的光芒。
“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比至今为止见到过的那些美女更漂亮,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被现代科技所污染的痕迹。”
“她的头发真美,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新的创意和想法。”
“是的~还有她的眼睛~哦~真是太漂亮了。”
这些戴着口罩的男人围绕着神户薪自说自话,看着神户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牲畜或者商品,他们面上的笑容让神户薪感觉到有坠地狱。
她听见这些男人们用带着戏谑、怜悯以及更多兴奋的声音说:“大河方川这一次真是不错,竟然送来了这么棒的商品。”
“听说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女朋友,大河这一次可是煞费苦心,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客户要求实在太高的话,他可舍不得把自己的女朋友交出来。”
“他总是能够很好的完成他的工作不是吗?”
神户薪无法描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她的身体是麻木的,她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在一点点的流逝。
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她甚至开始憎恨起这个容器为什么还能够让她听见外界的声音。
她的眼角流下泪痕,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而那些看见她流泪的穿着白大褂的“怪物”们,口中发出更加兴奋的声音,疯狂赞美着她的美丽,同时拿起了一旁的手术刀并且打开了容器。
看着逼近的手术刀,无法挪动身体也发不出声音的神户薪,眼中的泪流的愈发汹涌。
同时有一种机制的情感在她的心中翻涌。
好恨啊……
好……恨啊……
……
…………
……有蜘蛛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在这个根本不应该会出现蜘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