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倍晴明顺从地伸手,打算接过黑色的太刀。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那原本在付丧神手中,安静到毫无反应的刀剑,却在被阴阳师触碰到的刹那,激烈地振动起来。
随后,伴着一声刺耳的锐鸣,已经化为实质的剑气破鞘而出,刀子似的擦过阴阳师的指尖,顷刻便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沁出。
三条宗近:“晴明大人!”
“……不必担忧,我无事。”
在最初的诧异后,安倍晴明便恢复了从容的模样,唇边的笑意不减,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真是凶暴的家伙呢。”
在他的灵视下,他能够看到那躲藏在剑内的,黑色付丧神的模样——
不管是尖利竖起的猩红眼眸,微微呲起的犬齿,还是喉头滚动间发出的无意识低吼……不像神明也不像妖怪,更接近于失去理智的野兽。
“看来重伤的状态,已经让他无法维持清醒的思维了呢。”
不过,在这种只剩下本能的时候,明明能够接受今剑却无法接受其他人的靠近吗……不,更确切地说,是只能够接受今剑呢。
“看来,我这趟是来对了。”
安倍晴明用扇子抵住下颚,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这样危险的家伙放着不管的话,平安京又要迎来不平安的日常了。
今剑闻言扫了阴阳师一眼,复又低头望向在自己手心恢复了安静的刀剑,冷淡的声线多了分嫌弃:“麻烦。”
病人自己不愿意接受医生的治疗,这一点很成问题。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思考——该如何让对方老实下来。
安倍晴明沉思了片刻,随后猛地一握扇子:“鞘!”
阴阳师双眸晶亮的望过来,付丧神却是不为所动,淡定地抬了抬眼道:“什么意思。”
“刀剑都是由鞘约束的。不过,这振鹤丸国永是负面产物,他的鞘显然没有继承到这个作用。”
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性的枷锁,自身又处于极没有安全感的重伤状态,会因此失控暴走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这种时候——
“只要给他一个鞘就好了。”
找个链子先把他拘住,剩下的自然就好办了。
然而话虽这么说,但是……
“你看我做什么。”
今剑察觉到了阴阳师暗示意味十足的视线,毫不客气地冷冷道:“我拒绝。”
“真是过分呢,今剑。”
阴阳师装模作样地哀叹道:“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付丧神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呵呵。
“打扰一下……”
三条宗近擦了擦汗,为自家儿子的人际关系操碎了心:“我觉得,刀架上的那个鞘最合适。”
安倍晴明原本就只是想逗弄一下素来过分高冷的大太刀,这会儿随着三条宗近的话,他便迅速把思绪转回了正事上。
——刀架上陈列着的,是白鹤的刀与鞘。
“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虽然立场不同,但两振太刀本质上都是“鹤丸国永”,没得挑。
没有丝毫的犹豫,安倍晴明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取下刀架上雪白的刀鞘。
然而就在下一瞬——
安倍晴明被削了。
只见,那原本安静陈列在鞘上方的太刀,突然之间凌空悬起,上来就是一刀斩!
但是,就在太刀即将杀至阴阳师眼前的时候,却被一振大太刀给半路拦截了下来。
而原本凶狠的太刀,在撞上大太刀的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卸去了力道,立刻由最初的砍,改为了——蹭一蹭。
“哦呀?”
安倍晴明似乎完全没在意之前的险境,见此甚为感慨地叹道:“已经觉醒了神智吗……看来,又是一振即将诞生付丧神的刀剑呢。”
接着,阴阳师十分好奇地问道:“你现在能够说话了吗?”
悬浮在空中的太刀没有回答,转过了身子,改用刀背对着阴阳师。
安倍晴明:“……诶,脾气倒是挺大。”
一旁的今剑斜睨了苦笑的阴阳师一眼,似笑非笑道:“确实。”
而悬空的太刀在听到付丧神的回答后,整个刀身一顿,随后迅速窜到了付丧神的面前,勉强又艰难地借着刃身的振颤,发出了几声响动——
“嘤嘤嘤”QAQ
安倍晴明:“……看来是不能说话呢。”
今剑没管还在“嘤嘤嘤”的太刀,直接伸手取过了刀架上的白色刀鞘。
太刀显然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但是,在绕着今剑飞了几圈以后,它就像是被主人拿走了窝的白鹤,可怜兮兮地抱着翅膀蹲回了刀架上——好嘛,就借你一次哦,要记得快点还我QAQ
今剑瞧了眼委屈得甚至忘记了“嘤嘤嘤”的太刀,沉默一瞬后便把自己的本体摘下,置放到了刀架旁边。
白鹤:……!!!
把已经开始疯狂飘花的白鹤放到一边,今剑利落地给手中的黑色太刀,速度换掉了刀鞘。
老实说,黑色的太刀放进白色的鞘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深感视觉冲击的付丧神撇开目光,示意阴阳师赶紧输送灵力。
但是没等安倍晴明动手,漆黑的太刀便抽风似的狂抖了起来,同步响起的刺耳嗡鸣,深刻表达出了某种痛不欲生的尖锐感情。
“……他怎么了?”
开了灵视的安倍晴明默默扭头:“被恶心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