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招员工家属,恰好小双前几天上了报纸,被市长夸了,我就跟厂长说了,给掌了掌眼,这不就成了嘛!”
陈老头也见过那报纸,眉飞色舞:“不愧是我闺女,这市长都夸过呢,哪能不成。”
陈敬党和陈敬业兄弟很快就赶来了,还有陈双的二嫂王培。
兄弟两生的特别像,身形高大,比许援朝还高小半个头,由于从小就干活,是村里头干农活的一把手。
舅胥几个纷纷招呼了起来,才说起刚才的事儿,皆惊叹。
王培生的很瘦,一张嘴却是巴拉巴拉最能说会道不过了,笑得时候有个酒窝,但她太瘦,脸颊都凹进去的,恭贺道:“小妹以后可就是城里人了,一家子都是工人,以后可别忘了提携我们。”
半开玩笑似的这般说着,陈双却是不敢应的,她这二嫂子最是会拐着弯儿说话,不如大嫂子来的爽利,所以两个嫂子间其实是不大和睦的,她也更喜欢说话爽利的大嫂子一些,道:“哪有二嫂说的这么夸张哈哈哈。”
王培笑盈盈的,说起好话来一茬一茬的。
许愿被轮流逗乐了一会儿,被放了下来自己去玩,陈建丽头一回见着比自己小的妹妹,高兴得很,拉着她走来走去。
一家人在陈家吃了个午饭,早点回去了,陈老头还是收下了那些粮食,但陈双给许愿脱衣服的时候发现,许愿的衣服里被塞了两块钱,眼眶又是酸涩。
老父亲年轻时不在,回来了又腿瘸,总是觉得对几个孩子亏欠,瘸着腿还硬要干活,党给他的补贴都留给几个孩子。
许援朝也对老丈人敬重得很,看着那两块钱苦笑:“算了,暂时先收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岳父。”
陈双抹了把泪,点点头。
刚从饥荒中走出来的人们还是很珍惜粮食,没舍得多请亲戚,也就几个近亲请了一下,像许家那边共同的亲戚,许援朝把村里发的剩下的粮食给许卫国家,准备一道请,三房哪边也没请,也没拿粮食出来,吃了就走,气得许老太恨不得在亲戚面前骂他们。
过了年,一家人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去城里了,因为东西多,许爱党驾了牛车送他们过去,亲自送到厂门口,原本还要帮忙搬东西,许援朝哪里好意思,都送到门口了,赶紧让他回去。
厂里也是忙忙碌碌,都是像他们这样还没分配到房子的,许援朝一路打招呼过来,把东西放屋子里。房子还没分配好,夫妻两也只能暂时先睡这个小隔间。
许援朝先带陈双去办事处办了个入职手续,那人定定地盯着陈双的职务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笑着说:“援朝,这是你媳妇啊,在供销社哩!”
许援朝说道:“是啊,小双,这是徐大姐,以后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徐大姐,她懂得多。”
徐大姐笑意更浓了,看了看旁边的许传鸣和许援朝怀里的许愿,笑眯眯地盖了章:“你们一家子都是好样貌,援朝好福气哩。”
相互恭贺了几下,许援朝就带陈双去找安太太了,供销社已经造好了,安太太最近也要准备着开了,如今货物还都在路上,她就带陈双过去认门,供销社的大门对着厂外的,从厂里面一个小门可以进去,已经分了区块,这边卖什么那边卖什么,都有一个窗口对着外面。
安太太道:“我看你做事稳妥,又做过记录,你就负责收银和记账。这个屋子专门就是给你的。”
专门收钱的屋子在这一排的最外面,里头有一根线,应该就是把单子给传过来的,开了个小窗口,要买啥得先排队和柜台说了,然后再过来付钱再回去拿。
陈双只觉得哪哪都好,想想以后自己就在这里工作,也激动,“谢谢王姐,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安太太满意,和她聊了几句家常,询问她住宿怎么样,听闻她住在那小单间里头,道:“别急,马上就要分房子了,你和小许都是双职工,分到的房子不会小的。”
安太太想起这一遭也是累,正是因为在分房子这一当口,不少员工家属都来拦她的,可名额就那么几个,能咋办呢,有些家属她不大喜欢,她开这供销社,一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事儿,二来也是安顿一些员工家属,但也不想惹得一身臊。
陈双笑着说:“托您的福。我想问一下,就是我要是工作了,这孩子该怎么办?我家囡囡还比较小,没办法送学校。”
安太太说道:“咱们厂里有专门看顾小孩儿的地方,也都是员工家属做的。你偶尔带她到这里来也可以,不要影响工作就行。”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陈双感谢了一番。
陈双初来乍到,也知道要找个庇护,安太太就再合适不过了,她就勤快点,每天跟着安太太到供销社这边打扫筹备,安太太见她话语不多,做事又勤快,也是很满意,也乐意带着她。
陈双一来,厂里头终于知道了那缺的一个收钱的是谁了,年前闹得满厂风起云涌的,闹僵了的人可不少,没能抢到这职位的心理哪里能平衡,许援朝不过刚经常几年,凭啥他媳妇不声不响就能进供销社了,会修点机器也不能这样啊!
迅速的,这般想法得到了一众未能进供销社的女人的认可,纷纷跑去安厂长的办公室要去讨要说法!
许援朝看小闺女瘪着嘴,望着他的目光陌生,心里头亦是难受,谁想和自个孩子分离呢,这孩子打出生就没怎么见过他,自然是陌生的,他抱起许传鸣,问道:“小囡还好吧?瞧着比上回结实了些。”
小囡来的时候不好,正是饥荒的时候,大人都吃不饱,更何况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那么小一点点,许援朝天天心里记挂着。
陈双一边拍着闺女一边说:“好多了,就是我不争气,没什么奶,最近娘偶尔给囡囡喝口炼乳,家里头孩子多,娘也不好太过......”
许传鸣抱着爸爸,亲昵地靠在他身上,“爸爸~”
许援朝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望着小闺女连抽泣都是细声细气的,连喝口炼乳都还要顾及别人,许援朝把儿子放下来,打开带回来的军用包,在衣服堆里翻出一罐东西,陈双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