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啊?”
许卫国看着这一对夫妻真是气笑了,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的懒虫蛀虫!
许老头一个利眼扫过去,张招娣哪还敢插话,许老头看着许卫民:“卫民啊,被自家亲大哥说一点也不丢人,丢人,是在外人面前。”
许卫民闷闷地说:“我知道,爹。”
“社会主要好,共同分配,但毛主席说了,社会主义建设是要靠大家的,咱们不能做社会主义的蛀虫,你少干点,大家要是都这么想,谁来干活。”许老头对这个儿子也是失望的,想想他都这么大了,孩子也有三个了,竟然还这么不懂事,也不愿意说得太重。
许卫国撇过脸去,气呼呼地灌了几大杯水。
许老太太耳朵听着,眼睛却看着许愿,不愿插什么嘴。
兄弟两调停了,却没说什么话,各坐一边。
很快刘燕子端着两盆鱼出来了,换好衣裳的孩子跟在后面鱼贯而出,陈双在后面手里也端了一盘。
许传光和许传文这才看到面色不大好看的许卫国,略有些害怕,面面相觑地喊了一声:“爹。”
许卫国点了点头,缓和了一下脸色。
几个小孩子就开始一人一条鱼地吃了起来,有一条鱼是烧了汤的,陈双弄了一个小碗舀出一点,刘燕子特地少加了盐。
许愿下午吃过一顿,晚上一顿还没有吃,她知道这个世界物资匮乏,时常会控制一下自己,闻到香味,她砸吧砸吧嘴巴,有点饿了。
陈双吹吹冷,一口一口地喂她,许愿第一次吃到别的东西,砸吧着小嘴巴,觉得很好喝。
许老头和许老太也喝了一碗汤,许传根吃一条小鱼,张招娣给他挑刺。
勤英和勤芬分到汤里那碗鱼,姐妹两哪里管咸还是淡,勤英霸道直接把鱼夹一半,她吃上面的,把鱼尾巴给勤芬了,勤芬素来喏喏,不敢不从。
喝完鱼汤,许愿就感觉要憋不住了,婴儿的泌尿系统还没健全,她不大受控制,许愿照常哼哼唧唧起来,许老太立即就明白了:“小囡要尿了。”
陈双赶紧解开裤子,一看已经尿了,天气热换几个尿布也无所谓,脱下裤子,就要给她换尿布。
张招娣眼睛尖,看到那小丫头脱下来的裤子好像是新的,放下儿子,凑过去,“啊呀,夭寿了,这么个小丫头竟然穿新衣服!”
陈双手顿了顿,继续给许愿换上尿布,把裤子拎起来。
张招娣心想,总算抓住你的把柄了,翻开许愿的裤子,露出里面的裤子,“娘,你看,弟妹偷偷给这小丫头片子做衣服!”
许愿被揪着裤子,屁股那儿难受,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许老太看她这般没脸没皮的模样,一巴掌拍掉她的手,“你干啥呢你!做身衣服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张招娣觉得跟她想的不大一样,结结巴巴地说:“她,怎么能私藏布料......”
“援朝给的!给他闺女做身衣服怎么着,有什么问题?”许老太就看不惯她这红眼病,别人多一点点东西她一双鼠眼都紧紧地盯着,自己又好吃懒做的。
张招娣道:“娘,这不公平!咱们家根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穿过新衣服,凭啥一个赔钱货有,根子没有!”
陈双抱紧许愿,气得浑身都发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狠狠咒骂不在家的丈夫,许援朝,你倒是回来看看别人怎么说你闺女的!
许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因着是儿媳妇,他不好说话。
许卫国皱了皱眉。
许老太站起来,怒道:“凭啥,凭她爹辛辛苦苦在城里做出来的,她爹要给她做,你能怎么着!你要给你儿子做,你自个儿扯布去。”
张招娣刚想说咱们家还没有分家,许传根忽然哭了起来,“呜呜呜,咳咳咳......”
他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张招娣大惊,转身见他指着喉咙,扑上去:“根子啊,你咋了,你咋了!”
刘燕子反应迅速,“卡住了,估计被鱼刺卡住了!”
张招娣只顾着那新衣裳,忘记了儿子和鱼,许传根就直接拿了鱼吃,卡喉咙里了。
张招娣吓得无神,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怎么办纳怎么办?”她抬头看着许卫民。
许卫民早就呆住了,“要不,去,去卫生所?”
许老太走过来,“去什么卫生所,不就是卡个刺吗?还不快去拿点醋来!”
刘燕子赶紧去拿醋。
许老太把手伸进去扣了几下,扣出一块嚼的稀巴烂的鱼肉还夹杂了不少鱼刺,然后再给他灌醋,许传根一边哭一边吐,猛烈咳嗽几声,终于把那根刺给吐出来了,放声大哭。
张招娣也抱着儿子哭,“根子呀,你咋能一个人吃鱼肉呢!”
一家人精疲力竭,张招娣哪里还纠结什么新衣服不新衣服,只顾找抱着儿子喊心肝宝贝,天色也黑了,就各自回屋去了。
安妍在许家过得自是滋润,安太太偷偷摸摸地过来看过一回,见她是真的过得好,就放心了。
安琨也时常打着来看许传鸣的名义过来看安妍,他觉得他是男人,本应该他下乡的,对安妍很是愧疚。
但安妍觉得许家的日子非常的舒心,一开始有意见的许老太见她做事利落,性子也直爽,也渐渐喜欢了起来。
六月份的时候,许传光订了亲,和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家里头也是和善的人家,刘燕子和许卫国也不吝啬,准备了时下流行的缝纫机作聘礼,那户人家也弄了辆自行车来做嫁妆,让村里头津津乐道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