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
“爷爷,下错了,这边。”洛璃洵表面笑着,手却抖动了一下,这么两三年间,已经开始糊涂上了。
大夫、御医、青雨姑娘,都来看过了,他们心中也有数,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爷爷就是他们家的天,这么多年,爷爷是洛家的一面旗帜,他们还没做好准备。
洛老听着,看向棋盘,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不行了,年纪大了,就不能逞强了,老眼昏花了,洵儿,这好不容易沐休一天,别老在我这呆着,去陪陪孩子和媳妇。”
“爷爷,我才坐下一会你就赶我走了。”
“爹,你不天天念叨,孩子们都忙,看不着吗?这难得在家一天,就陪陪您,您还嫌弃啊。”洛老爷年有些湿润,在一旁说笑。
洛老哈哈一笑,也不坚持,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孩子们想要陪着他,也罢,他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那就都叫来,咱们今天在这用膳,让厨房烧几个好菜。”
“这主意好,爹,让洵儿陪你会,我这就去安排。”只要老爷子高兴,怎么着都行,这两天,看着,精神确实比前一阵子好些。
乐呵呵的看着儿子去忙活,招呼孙子坐近些,“洵儿啊,爷爷年岁,是天命之年,你们要高高兴兴的,如今朝堂可都好啊。”
都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的惦记朝堂,洛璃洵心头仿佛被刺了一下,“爷爷,一切都好,您就安心吧。”朝堂的气象,一天比一天好,爷爷可以放心了。
“好就好,有皇上和皇后在,大锦会越来越好,但是,爷爷始终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啊!”这件事,是唯一让他寝食难安的。
心中一叹,爷爷操心朝堂一辈子,已是习惯了,洛璃洵了解自己的爷爷,这件事,不光爷爷放心不下,其实,在不少人心中都是一个不安因素,“爷爷放心不下的,可是储君之事?”如今,天下安定,所有的目光,都在朝堂上,这天下的储君,自然备受关注。
起身,在洛璃洵的搀扶下,走动了起来,来到院子,看了看天色,洛老一脸忧虑,满头华发,皆是岁月轮痕。
“爷爷这一身,能看到天下一统,已是不枉了,锦绣天下,就在你们手上了,你们这一辈,有福气啊,总有一天能看到的,歌舞升平,四海来朝,想想,爷爷就舍不得走啊,可是,天不由人,到了岁数了,只恨早生了些年,哈哈!这到老了,还偏生的贪凉世间风景了。”说着,低头一笑。
洛璃洵眼中一酸,爷爷这岁数,确实是高寿了,也是天命之年,不该哭的,是喜事,无病无灾的,多好,不遭罪。
“储君之事,帝后的动向已经很明显了,可是立公主为储君,古往今来,还没开这个先河啊,总有些阻拦的,一个不慎,这大好江山,就赔进去了,得不偿失啊,洵儿,那位小天锦公主,一年多前,爷爷见过一眼,将咱们家的玉佩给她了。”
洛家从不涉储君党争,他这么做,是否已经将洛家拖入了一个泥坑?但是,为江山稳固,应舍小家,顾大家啊,洛家始终是要站在皇室一脉上,与其说选小公主,不如说,选择相信帝后两位主子,他们不会枉顾这大好河山。
爷爷?洛璃洵没想到,一直坚决反对洛家涉足储位之争的爷爷,竟将洛家族徽给了天锦小公主,这意味着,洛家今后的选择,无论发生什么,公主,就是他们要扶持和拥护的君主。
一个小孩,如此早下决断,爷爷也是逼不得已,他相信皇上和皇后,所以相信他们的选择,说到底,爷爷让洛家拥护和保护的,是大锦的天下。
“爷爷,洵儿明白了,等继儿大些,送到太学院,给公主做陪读。”既是爷爷的选择,便是洛家的选择,而且,内心深处,也是他的选择。
拍了拍洛璃洵的手背,委屈这孩子了,将来续儿,势必要背负一些不好的名声,陪读一位公主,说的不好听的,人家背后指不定怎么说。
洛璃洵到不在乎这些,他相信,他的儿子也不会,而那位天锦小公主,由着皇上和皇后教导出来的,也绝非一般公主。
“爷爷也不必如此忧心,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公主未必不如皇子,若是她撑不起这个天下,皇上和皇后的性子,也绝不会一意孤行,再说,帝后如今还年轻,说不定,就有小皇子了,咱们洛家,忠于朝廷,不负江山百姓,就问心无愧了,至于大锦的将来,历史为凭,后世论功过,都不是咱们操心的事。”
他们终将埋入历史的长河,只要有生之年,不负此生,又何许愁怀后世之忧。
洛老一顿,突然哈哈一笑,很是开怀,“孙儿不错,比你爷爷看得开,看得远,是爷爷一叶障目了,没错,后世如何,咱们都无法把控,不负此生足矣,洵儿啊,洛家有你在,爷爷也安心了。”
仿佛茅塞顿开,一扫眉间忧色,洛老松开洛璃洵的手,独步在小院中走动,步履一下轻盈了许多,面露红光。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老慈幼孝,其乐融融。
没想到,刚放下碗筷没一会,就听人来报,皇上和皇后亲临,这是帝后自迁都以来,好似头一回出宫吧。
洛家这隆恩啊,阖家上下,整衣相迎。
别说洛家,就是听到风声的其他大家,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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