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眼神微变,长腿迈开,不动声色的加速走了一步。
就在他迈步闪避的同时,一只手忽然从他身侧探来,拍在了什么东西上。
——陶土花盆被迫改变了飞行轨迹,重重斜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咔擦一声碎裂的闷响。
巨大的撞击力道掀开了地面的一小片水泥,盆里的芦荟卷着土翻滚出来,有一小半都碎成了水润的渣渣。
……如果宋钰没躲,如果白零没有拍出那一下,那花盆的落点,会正正好好在宋钰头顶。
宋钰垂眸看了眼那个粉身碎骨的花盆,抬腿往前跨了几步,忽然回身一仰头,看向楼上。
——课间休息的时间并不算长,走廊上人来人往,全都脚步匆匆。
顺着他所在的位置竖直看上去,四楼微宽的小阳台上摆着几盆花,错落有致。
那盆芦荟,原本就该摆在那当中。
宋钰看了看稳当当的另外几盆花,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风吹下来的吗?”白零也跟着看了一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拽着他往前走,“走吧,快迟到了。”
结果没能拉动。
宋钰反手攥住她手腕,用力往自己这儿一拽。
白零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宋钰抬手从后扶住她,下巴往她肩上一搁,把人牢牢网在自己身前。
他目光在白零手上转了一圈,“走什么走,爪子不要了?”
怀里的人僵了僵,右手攥着,缩到身侧,又重复了一遍重点,“……你要迟到了。”
“啧,迟到怕什么,说过多少次了,我是特权阶级。”宋钰脖颈被她偏瘦的肩膀顶着,尾音不自觉拖的很长,带着点勾人的余韵,在人耳边打转,“作为我高薪拐来的保镖,你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他一边给祖国的花朵灌输歪理,一边仗着自己胳膊长,出手如电,一把掐住小狐狸的腕子,把她躲闪的右手捞起来,举到眼前。
细白的指头攥的紧紧的,合着不给他看。
宋钰挑了挑眉,贴着她耳朵低声道,“多攥一秒,工资就多扣1000,现在开始数,一,……”
怀里的小财迷被戳到死穴,整个人抖了一下。
宋钰瞥了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道,“二……”
有钱能使磨推鬼。
话音才落,眼前的人刷的张开手,因为张的太急,几滴血顺着指尖飞出来,弹在他脸上。
宋钰瞳孔微微一缩,看着她手里一大片擦痕,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花盆虽然不算重,但也绝对称不上轻,又带着从十几米高处砸下来的惯性……
还好这人没傻透,只是侧着拍了一爪子,没虎头虎脑的从下面往上兜。
血没了遮挡,很快顺着手掌的脉络流下来。
流到手腕时,被宋钰的指头挡住,渐渐在他指缝里漫开。
宋钰看着那抹散大的红,只觉得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忽然就有些不舒服。
他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无视白零眼巴巴看向操场的眼神,连拖带拽,连哄带骗,把人硬拉回教室。
宋钰在桌子旁边的储物盒里翻了翻,找出卷还没拆封的绷带和一管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