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瑾不太擅长安慰别人。
但可能是司瑜哭的实在太惨,加上朱怀瑾不希望司建树查看监控时,发现朱老师面对他泪流满面的女儿一脸无动于衷……
朱怀瑾咬了咬牙,只能尝试着安慰一把。
他摸了摸口袋,递给对方一包纸巾,问她,“怎么了?”
女生抬了抬头,虽然看不见她爆炸头下的眼睛,但还是能看出对方面对他时,似乎有些躲闪跟心虚。
朱怀瑾略微怔了怔。
他一向以为,司瑜从不知道“后悔”和“愧疚”二词怎么写,此刻忽然见到她露出些寻常熊孩子会有的情绪,朱怀瑾不免有些新奇。
他心里笑了一声,漫无边际的瞎想,难道这手铐铐久了,还能改变人的性格?
但很快,朱老师就笑不出来了。
——女生接过他的纸巾,抹了把脸,声音很小的说,“我爸和我那个傻/逼弟跑到临省去了。”顿了顿,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他姥姥个腿的。”
“……”,朱怀瑾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只是这话的内容,还是让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强行维持住自己儒雅的形象,“去几天?”
女生怔了一瞬,扳着指头开始点数。
朱怀瑾默默看着她的手指,发现最后还有三根伸开着,意味着三天后司建树才会回来后,脸黑了。
他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挂上,没有通讯工具能打给外界求救。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看向暖气管道上的手铐,有种现在就把自己的拇指弄脱臼,从这见鬼的手铐里逃出来的想法。
然而不行,作为一个没接触过黑暗面的人民教师,他不该会从手铐里逃脱,更不该懂的怎么把自己的拇指弄脱臼。
朱怀瑾终于认识到了形势的严峻。
如果是他自己待上三天,倒也还勉强能忍受,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司瑜……
以对方本就不正常的心理状态,被困住那么久后,要是心态崩了,无疑会是颗隐藏的炸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得先尽量稳住她的情绪。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就感觉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朱怀瑾的手条件发射的一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他才连忙放松下来,有些担心这个动作刺激到司瑜。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比他想的要正常一点。
她没抓着朱怀瑾的反常不放,而是往他手里塞了包东西。
朱怀瑾一怔,低头看过去,就见手里是块独立包装的曲奇饼。
……她居然会把零食分给他?
在这种需要做好被困三天,食物跟水都无比重要的时候?
……朱怀瑾不太信。
他下意识的翻过包装袋,想看看是不是过期了。然而事实证明,曲奇的日期很新鲜,三天前刚刚出厂。
朱怀瑾:“……”
他忍不住狐疑的朝女生看过去。
爆炸头的遮掩下,看不到她视线的落点,只能看出她低垂着头,头一次在他面前显出了几分弱气。
而没等从她这突然的示好和示弱里回过神来,朱怀瑾就听到白零低低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