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颜色,冷汗,急骤地滚动……
盈束回到家,只觉得全身无力,精疲力尽。远远看着美惠子晃荡着单薄的身子拉着妞妞回家,更加觉得无颜以对,偏开了脸。
“小美,我跟你说,玄铁叔叔就是个混蛋,你以后绝对不要理他了。放心吧,我也不会理他的。”妞妞多少知道美惠子和玄铁之间出了事,因为前车之鉴,她把所有的错都怪在玄铁身上,不忘安慰美惠子。
美惠子扯了扯唇角,却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只能心不在焉地轻“嗯”一声。算起来,玄铁该出差回来了,只是,连一点亲信都没有。美惠子觉得日子特别难熬,甚至有种过不下去的感觉。
盈束逃一般跑进了屋,她知道美惠子有知情的权力,但这些事告诉她,无疑于伤口撒盐。一边不想伤害她,一边又为隐瞒她而内疚,她矛盾到了极点。
漠成风很晚才回来,这些天,他一直很忙。玄铁离开后,公司大半的事情摊在了他身上,还要为市场的事和美惠子的事分心。他进来时,还在打电话,语气不似对一般人那般冷硬,眉色也柔软了不少。
盈束走了过去,“谁的电话?”
她想不出来,漠成风除了对她和妞妞,没见对谁这么柔和过。
“玄铁。”
漠成风吐出这个名字。
“玄铁……”盈束重复着这个名字,看到远处准备上楼的美惠子明显怔了一下,显然,她依然关心着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回来了,我放了他几天假。”
回来了啊。
回来了却不曾来看美惠子,他真的打算放弃美惠子了吗?
“白天去了哪里?”
漠成风突然问。
她猛回神,想到自己见的两个人,神经敏感致极,几乎本能地回应,“没去哪里,随便走了走。”
漠成风的眉头沉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往里走,身上有着明显的冷气,盈束清楚地感觉到,心里绞了一团不安。
他突然停了步,“季雨轩有非见不可的理由吗?就算有,瞒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盈束的脸一白,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
“你……跟踪我?”她带去的保镖是不会乱说话的,这点把握她还是有。
漠成风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如果担心自己女人的安危,多找个人跟着也叫跟踪,我没有话可说!”
他再次起步,这次没有停留,直接消失在她眼前。盈束无力地捂住了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不想给他添乱才没说实话的啊。
盈束回到房间时,漠成风已经冲了凉,半敞着睡衣的领口斜坐在床上看什么。她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完全没有往日的热情。盈束看他这样,心里发酸,她捏了捏指,快步进了浴室。
冲完凉出来,漠成风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点没变过。盈束小心地爬上床,挨着他躺下,将脸贴在他的腰侧。他并不回应,长指在纸页上翻动着,注意力始终落在眼前的文件上。
她想把今天见季雨轩的原因说出来,但这势必扯到潘瑶设计自己的事,说出来,漠成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闹起来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她伸手,索性环住漠成风的腰,“漠成风,所有的事都不要再查下去了,好不好?我们好好地过几个安静日子,努力地找医生让漠寒醒过来,好不好?”
漠成风终于将目光从文件上调离,垂眸来看她,光束却不见有多热烈,“盈束,你在怕什么?”
他问的不是“为什么”,而是“盈束,你在怕什么”。盈束被他问得僵在了那里,从他眼里看到了冷意和怒火。她缩了缩指,“我没有怕……”
“怕我知道一切跟季雨轩有关,针对他?”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直剜得她一阵阵不舒服。在他的 目光下,她像一只无处遁形的小鸟,只有被剥开看透的份。
“我没有……我只是……”她该如何解释?盈束急和满头大汗,看着漠成风的脸再度沉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漠成风推开她的手,从床上爬起,他指间握着那本文件,“还有些文件要看,会在书房里睡。”
“漠成风!”
她的呼声得到的只有一阵不响却极冷的拍门声。
无力地跌回来,她用力捂住了脸,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这么糟?
第二天早上,盈束终于看到了数十日未见的玄铁。
“大小姐。”他礼节地与她打招呼,脸色如同往日一样清冷,除一瘦了点外倒没有见别的不妥。打完招呼便直接进了漠成风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