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接着说:“农业和农村问题,特别是农民的管理和规范问题,是我很长一个时期,都在关注的,可由于始终把握不准基调,一直是出于思考阶段,也就是现场会给了一些触动,才付诸笔端写了出来,想让您给把把关。”
听完了齐天翔的讲述,林东生目光如矩地看着齐天翔,直视了片刻之后,才缓慢地问道:“农业和农村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我不否认有政策和操作方法上的问题,也不否认很多主客观因素制约了农村的发展,这些我不作评论,你的文章中有详细的论述,还有事例,也都站得住脚。可问题是,这些问题的今天,或昨天才发生的吗?是今天或明天不解决,就会农村大乱,房倒屋塌吗?”
林东生似乎觉察出了语气中强硬的质疑成分,就缓和了一下口吻说:“今年夏粮经历了冬寒和春旱之后,由于省政府和各地高度重视,措施得力,还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收成。秋收已经结束,虽然准确的数据还没有完全汇总,可从各地的情况看,主粮丰收已成定局,这样的大好形势,是你作为省长,带领全省各地各部门,通过辛勤努力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也是不容忽视的。这样的成就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农业产业化,提高农村耕地集约化水平,走高效农业之路,扶持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和种粮大户,带动农民致富奔小康的步伐,是中央精神明确要求和政策主导的方向,按照这样的道路走下去,就是坚持和贯彻,就是大局意识和政治坚定的体现。”林东生变换了话题,看着齐天翔义正辞严地说着:“按照这样的路线走下去,就应该是省委、省政府的工作方向,也应该是坚定不移的路线方针。何况中央精神都是大政方针,结合着总体要求来下达的,什么时候也没有要求地方政府原封不动地贯彻执行,都是要求依据当地实际贯彻落实,咱们就按照指示精神认真部署就是了,写什么文章阐述意图?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再做什么,倡导什么吗?”
林东生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文章这个问题上,一点不出乎齐天翔的预料,就坐直了身体,看着林东生认真地说:“您分析的很对,也很有针对性,昨天中午与您通话后,我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明白了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可做不可说的事情,还是没有把握好分寸,看来还得向您虚心请教才行。”
“言不由衷,过来填乎我几句就行了?我需要这样的解释吗?”林东生面部神经松懈了下来,可还是严肃地看着齐天翔说:“怎么说和怎么做,从来就不是一个性质的问题,这你比我清楚。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既有实践经验,又有理论素养,可以边干边总结,既提升了实践高度,又丰富了理论基础,两个领域都没有耽误。”
“可是,您下来一定要说到可是了。”齐天翔微微笑着接过了林东生的话头,略带严肃地附和着:“由于过于强调个人的感受和理论的提升,难免在工作实践中追求效果和佐证,甚至有刻意粉饰实践的故意,为了理论可以不惜冒进,结果会因为这样和哪样的原因,给正常的实践活动带来偏差,也带来一些不应有的损失,最终受害的还是经济建设和百姓利益。”
林东生对齐天翔接他的话,感到有些意外,可却也暗暗佩服齐天翔的反应能力和敏锐,他说的正是自己下来想说的话,就压抑住心中的不快,不满地瞪了齐天翔一眼,严肃地说:“你这不算全明白吗?过去说知识分子是可以教育好的一分子,或者说知识越多越反动,这样的定语未免以偏概全,很多都是站在一个卫道士的角度看问题的偏颇,但也不能否认知识与实践的关系定位,所谓实践出真知总归是有可取的地方的。”
林东生感到自己的话有些游弋,就直截了当地说:“昨天去看老领导,我们的看法基本是一致的,对你的能力和信念的忠诚,我们没有任何的怀疑,而且也自信不会看错人,但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想要做事的心情太迫切,以至于不管不顾,还有就是你正直善良的本性,可能会做出超越实际能力和控制范围的事情,这是我们最为担心和忧虑的。”
林东生说着,凝视着齐天翔,认真地说:“有时候操之过急,损失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利益,还可能是团队,或者群体的利益,不可不慎,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