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西城区政府大院,吕山尊看着齐天翔严峻的表情,知道他心情不好,就沒有打扰他,更沒有说话。
回到市委地下停车场,下车之后,看看身边沒有外人,吕山尊有意撞了齐天翔肩膀一下,低声调侃着说:“行了,别端着了,累不累啊,转了一天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人家不管饭,你也得表示表示吧,”
吕山尊的动作和滑稽的眼神,使得齐天翔不由噗嗤一声笑了,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不无好气地说:“你都端了一天了,还不允许我端一会。”
齐天翔笑着说着,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也不是刻意要使脸色,只是对于这种幸进的攀附,有些难以接受,也对那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这样快的速度草签协议,有点担心。”
“行了,行了,现在已是下班时间,你能不能想点下班之后的事情,”吕山尊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看了齐天翔一眼,戏谑地说:“想点高兴的事情,想点开心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齐天翔瞥了吕山尊一眼,不怀好意地念叨说:“我现在想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你能请我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有时候想得好不一定就能好,想得好还能实现,那才是真好,老话不是说‘瞌睡了來个枕头,饥想美食冷盼衣嘛’,那才叫真美,”
“那叫臭美,实现了不是想的那么回事,才是世事弄人呢,”吕山尊知道一不留神又掉进了齐天翔设计好的圈套里了,只好详装不满地说:“要是只站在这里畅想,明天早上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想吃什么,尽管说來。”
“想吃什么不重要,人家让吃什么才重要,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要想让梦想照进现实,除了实实在在的努力,等待也是一种境界。”齐天翔呵呵笑着说:“只是不知道我这记忆中《等待的美好》的片段是不是准确,能不能如愿挣口酒喝,”
听到齐天翔又提到了自己文章中的段落,吕山尊感佩之余,只好举手告饶,随即说:“我说不过你,只好请你小酌一番。我知道一个小馆,环境和饭菜都还说得过去,只是不知道齐书记肯屈尊否,”
“只要能果腹,哪还有挑三拣四的,说走就走。”齐天翔说着就往电梯走出,走了几步后回头催促在吕山尊说:“走啊,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吕山尊看着齐天翔有些孩子样顽皮的神态,呵呵笑着走了几步,随即招手对自己的秘书小刘说:“今天咱们请客,你负责找个地方请张秘书和小王好好吃顿饭,别舍不得花钱,一切都算我的。”
小刘点点答应着,还沒有來得及说话,一直站在旁边始终沒有说话的小王走前几步,拦住齐天翔和吕山尊,认真地说:“我要跟齐书记一起去。”
“我也去。”小张也认真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这个时候齐书记的安全,不能大意。”
“我这五大三粗的块头,保护不了齐书记。”吕山尊不解地望望小王,又看看小张,知道小王不但是齐天翔的司机,更有安全保卫职责,可还是不甘心地说道:“齐书记跟着我,你们就放心吧,保证让齐书记全须全影地安全到家。”
“你就算了吧,你自己的安全问題,还不知谁來保护呢,”齐天翔很满意小王和小张的表现,就为他俩解围道:“看來你要多破费一些了,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何不大大方方地都请了。”
“好吧,书记发话,我照办就是。”吕山尊祥装不舍地叹了一口气对小刘说:“你负责招呼好张秘书和小王,一定要招待好了。”
吕山尊说着话,知道出门打车的权利也自然沒有了,就笑着示意齐天翔上自己的车,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小馆名副其实,隐藏在一片家属区的绿荫深处,由于远离大路,又隐身在浓密的绿树丛中,自然很难引起外人的注意,而且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摆了三张小方桌,尽管正是晚餐高峰时段,可却只有一张桌子后面坐着客人。
吕山尊一进门,店老板赶忙站起身來,笑着打招呼说:“吕哥來了,您可有几天沒有來了,今天还是一个菜,半斤装老白干,”
“今天请一个朋友聊会天,來个大份的。”吕山尊熟稔地对老板笑着说:“小包间里沒有人吧,我们到里面坐会儿。”
“沒有人,几个朋友刚吃完走,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收拾出來。”说着话,请吕山尊和齐天翔坐在一张空桌子前,麻利地拿來两个茶杯,一个搪瓷茶壶,到了两杯水分别放在二人面前,客套地对齐天翔说:“既然是吕哥的朋友,就不要客气,來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齐天翔微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随着店老板离去的背影,顺势打量着这个小酒馆。刚进來时还奇怪,吕山尊怎么会带他來这个地方,现在仔细一打量,还真是暗暗称奇。
酒馆不大,显然就是一套住房改造而成,大厅不大,只有一个大客厅大小,三张小桌子沿着墙一边摆了两张,另一边摆了一张,还有应该摆桌子的地方是一个门,通向里间的位置,中间也就剩下一个人走路的距离。在房间顶头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小门,老板走了进去,估计就是所说的小包间了。
饭厅的四面墙上,挂满了字画,而且是层层叠叠上下几列,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展示,倒像是一个售卖字画的商铺了,可却又不想,字画很多并沒有装裱,甚至连題跋和落款钤印都沒有,而且纸张很新,显然更像是练笔或个人作品展示了。远远地看着那一幅幅字画,更加印证了齐天翔的判断,书画显然出自一个人之手,功力不凡,但还远沒有达到高山仰止的大师境界,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看着朴实和真切,也透着一些亲切來。
齐天翔慢慢收回目光,含笑望着吕山尊,看到的却是吕山尊高深莫测的微笑,沒有解释,更沒有说话,而且伸手示意齐天翔品品面前的茶。
齐天翔知道吕山尊在跟自己卖关子,也是在显示些什么,就笑着将信将疑地端起茶杯,尚未入口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带着微微甜香的味道,浅浅地喝了一口,一丝清淡的花香在嘴中回荡,慢慢地顺着喉管沁入心田。
“栀子花茶,”齐天翔惊讶地叫出声來,在咱们北方地区,能喝到这么雅致的栀子花茶,还添加了杂花蜜,不但润肺,而且降燥,真是难得。“
“这位哥哥看來也是雅士,一口就品出了这茶,也是难得。”店老板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和欣喜,对吕山尊赞许地说:“吕哥交往的朋友都是高人啊,”
店老板说着话,伸手请齐天翔和吕山尊二人往包间里面去,并自豪地说道:“能來的都是朋友,希望二位哥哥开心。”
望着店老板转身离去,齐天翔环视着包间,说是小包间,其实并不比外面小多少,不但有藤椅、茶几,还有博古架和屏风,将一个房间分隔成吃饭和消闲的两个区域,茶几上摆放着围棋盘,以及两个藤制的棋盒,墙上仍然挂着很多字画,但与外面相比都是经过装裱的,而且也精美了许多。
看着齐天翔进门就是不停的环视,而且走到墙边仔细地欣赏字画,吕山尊只是微微地笑着,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齐天翔意阑兴足之后,才缓缓地说:“坐吧,看是看不饱的。”
“这老板不是个一般人,雅致精细,看來品位不低啊,”齐天翔由衷地赞叹着,随即望着吕山尊,戏谑地说:“不过吕哥的品位也是超群,雅士当然出入净堂雅苑了。”
“我雅不雅的不敢说,但这位老板却真是一个脱俗的世外高人,生活和习性还在就如同隐士一般。”等齐天翔慢慢地走过來,缓缓地坐在八仙桌旁,吕山尊感叹地说:“当垆沽酒却不为铜臭所迷,小酒馆糊口却不为生意所累,境界和志向都超凡脱俗啊,”
“这个老板姓柳,以前也是在西藏当兵,转业后到了河州市机床厂,后來受了工伤办了劳保,爱人也是机床厂的职工,下岗失业以后,两口子把这套房子改成了小酒馆,靠酒馆的收入谋生。”吕山尊充满感情地介绍道:“由于房子既不临街,也不临路,只是这个家属院比较靠近门口的位置,生意始终一般,不温不火,但这位老伙计却淡薄依旧,有生意就做,沒有生意就钟情丹青,既不刻意招揽生意,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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