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禾想了想,给出的答案十分不靠谱:“猜的。”
“主子!”玉楼颇为无奈。
“私兵也好,流寇也罢,总归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出兵围剿是必须的。”姜曦禾将身子倚在有些斑驳的墙壁上,余光却一直在街上游走。
其实这些不是她猜的,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在她的梦中,这里的一切都和梦中的景象全部吻合,只不同的事,梦中大燕发现肃州藏有私兵,被大晋一举攻下的时候,她还是大楚公主,并未曾代替浅浅嫁到大燕来。
那一场战役,几乎叫大燕的山河倾覆。
一连失了五座城池,虽然后面南暄意赶到,可大晋此刻军心正高涨,而大燕却是民心涣散,就算是最后倾力将大晋逼退,大燕却也没有落下半分好。
若非那时候,大楚也有些自顾不暇,必定要去分一杯羹的。
姜曦禾想着梦中的事,整个目光倏然就好像飘远了。玉楼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头。
最后还是玉楼伸手推了推姜曦禾的肩膀,才将她的神智拉回:“主子,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姜曦禾起步走到了桌边坐下,“杨山是多久和大晋有勾连的。”
玉楼皱眉:“杨山不是逃兵吗?怎么又和大晋扯上关系了?”
“是啊,我也好奇的很。”姜曦禾笑,“秦君对他应该不薄,可他最后却选择了大晋,是为什么了?”
“难道大晋开出的条件丰厚,丰厚到能让他背主?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大晋人氏,当年是他故意潜伏到了秦君的身边,既然潜伏在了秦君的身边,那又为什么,最后又无功而返了?”姜曦禾垂眸,眉眼清冽。
玉楼摇头:“主子,您如今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再费这些心思了。聂先生都说了,慧极必伤,您怎么也要为自己想想啊!”
“再言,这里有晋阳侯和秦将军,你又何必将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玉楼越说越气愤,“让杨山当了逃兵,是秦将军的责任,让整个肃州被流寇相扰,是晋阳侯失察,殿下您自个身子都不好,怎么还去管这些闲事。”
姜曦禾摇头:“这不算是什么闲事。”
“如今燕楚一体,若让大晋得逞,不是将我大楚的面子往脚下踩吗?”姜曦禾叹气,伸手支着头,“我这啊,只是为了大楚着想。”
“而且天下皆知,杨山曾是秦君的部下,若这事处理得不得当,这黑锅大抵就是我们大楚替大晋背了,我可没有这个替人背锅的打算,所以啊,这件事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玉楼颔首:“虽然主子您说的的确是这个理,但您的身子……”
“无碍,我走之前聂先生不是给了一小瓶救命的药吗?吃着就好。”说着,姜曦禾突然叹气,“其实这里的事,我倒不是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京城。”
“浅浅还在东宫困着了,不知道现在如何?”
提着姜曦禾提起姜卿浅,玉楼只差没有翻白眼了:“主子,您将小公主当妹妹,自幼宠着疼着纵着,可她却没有将您当姐姐啊!”
“若非她仗着你的信任,凭借主子您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沦落至此。”玉楼颇为忿忿不平。
“小丫头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沦落至此啊?”姜曦禾失笑,“我如今不也好好的吗?”
“您这个叫什么好好地!”玉楼撇嘴,忍住眼角的涩意。
姜曦禾眉眼顿时舒展:“不是还活着吗?”
“活着,自然就算好好地。”
秦君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带着军队入城。
而是通过昨儿朝暮他们逼供来的线报,由着他们先潜进城,将一路上的暗哨处理了之后,趁着深夜才将城外的大军放进了城。
他们去往那些流寇藏匿的山上,势必会经过姜曦禾他们所暂居的客栈。
是夜,姜曦禾也顾不得冷意,将窗户半开着,一簇簇的火光从远处亮了起来,还有铠甲摩擦相撞的声音。
玉楼也跟在姜曦禾的背后支了一个头:“主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姜曦禾靠着墙,唇角含笑:“你不妨猜猜他们打算何时出兵围剿那些流寇?”
“不是现在吗?”玉楼好奇。
“我猜不是,最快也要等着天亮。”姜曦禾道,“那些流寇已经盘踞山上长达几年之久,首领若真的是杨山,那他势必会利用先天的优势,进行一些布防,如此他们便可占据着地形的优势,从而压制秦君晋阳侯他们,再加上天黑路陡,他们必定不是流寇的对手,就算是,那也必定损失掺重,所以最好的时候,应该是天蒙蒙亮,能让他们认清路,也是流寇比较松懈的时候,一举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