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谁都不欠

    在沈君烨火急火燎往江北赶的时候，文之迁暗道不妙，立马通知保镖将顾瑾汐带回。

    在他赶回到沐家别院的时候，刚好看到顾瑾汐坐在阳台上懒懒地晒着太阳，他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文之迁走上前，将顾瑾汐紧紧抱住，心止不住地害怕，全身都跟着颤抖。

    早已听出他的脚步声，顾瑾汐也只是一愣，任由他抱着，然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问，“之迁，可是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

    “瑾汐，你什么要突然跑出去？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文之迁抱着她，心都跟着在颤抖，他没敢说出，他刚刚真的很怕，很怕沈君烨找到她……

    “之迁，我只是想看看……听听海……”说到“看”，顾瑾汐心中一片苦涩，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终于惩罚自己了，就这样失明了，就当偿还给蓁蓁和沈君烨了吧。

    听见她说想看海，文之迁陡然一震，他怎么给忘记了，顾瑾汐还在心心念念着那座小渔村，还有那些孩子们。

    文之迁不忍心责怪她，轻轻叹了口气，才道，“等小幸再大些，我就带你们去崖城，走走看看，定居在那也行。”

    小幸，是顾瑾汐为女儿取的小名。

    顾瑾汐觉得自己很幸运，上天赐予她一个孩子。她更庆幸，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到这个世界。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会是最后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得到幸福。

    所以，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突然想起了什么，顾瑾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之迁，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许是生了孩子之后，顾瑾汐更加敏感了，文之迁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明知她现在看不到还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轻柔，“嗯，瑾汐，你说。”

    “我的子宫……真的……摘了吗？”

    说完，顾瑾汐紧抿着唇，睁着眼“看”着地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手术过后，因着伤口实在扯得生疼，顾瑾汐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宫缩的痛，原本以为这全都是伤口的痛。

    后来她才渐渐发现，这两种痛完全不同，既然有宫缩，那岂不是……

    没想到顾瑾汐会问到这个，文之迁眉心微动，思索了一下，才道，“当时因为你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子宫出血，若是强行摘除，会有性命危险，所以……”

    顾瑾汐眸底渐渐泛红，身子跟着瑟瑟发抖，“之迁，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他会不会还要我的子宫……”突然，顾瑾汐回抓住文之迁的手臂，近乎发狂地低吼起来，“你，你去问他，眼睛，眼睛可以吗？我的眼睛，用来偿还蓁蓁的命……可以吗？”

    她真的累了，再也不想与沈君烨继续纠缠下去了。

    原本以为把小幸生了下来，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

    可是，当听着小幸那哇哇的哭声，她却觉得自己贪婪了，想要陪着她一天天长大。

    难道，是自己奢望得太多了吗？

    “瑾汐！”文之迁赶紧上前将抓狂的顾瑾汐紧紧揽入怀中，“瑾汐！你冷静点，听我说！你不欠他们的，你谁都不欠，你懂吗？”

    “不欠吗？”顾瑾汐瞪圆了眼睛，决堤的泪水顺流而下，像是梦魇般不断地喃喃起来，“不欠吗？我不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