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抱恙,宫里不是还有端妃娘娘吗?再不济也还有良妃娘娘,怎么也轮不到臣妾来操办赏月宴吧?”
她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按照宫里的规矩,像赏月宴这种重要的宴席,一般都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若是后位悬空,便由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嫔妃来负责,就算今年皇贵妃身体不好,不能担此大任,但她下面还有端妃和良妃,怎么也不应该是曲无容这个刚进宫才几个月的人来操办。
沈端朗自然也明白这些,“端妃已经多年不管后宫之事,至于良妃……”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却不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了,“总之,朕还是比较放心由你来操办。”
他并没有对良妃做出评价,曲无容也不关心这个,“可是,臣妾从来都没有操办过这种宴席,怕是会让皇上失望!”
“这个你不用担心。”似乎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沈端朗不在意地说道,“朕已经让皇贵妃把刚注意的事情都写了下来,你只要照着去做,朕相信你一定能把今年的赏月宴办好的!”
见他连这一点儿都想到了,曲无容知道自己不可能推脱掉这件事,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那臣妾就姑且试试看吧。”
“嗯,朕相信你的能力,爱妃你尽管放手去做吧。”说完了正事,沈端朗便准备离开了,不是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而是他也要准备祭月仪式的相关事情,剩下的时间真是不多了,“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望爱妃。”
曲无容起身行礼,“皇上慢走!”
“你待着吧,不用送了。”沈端朗冲她摆摆手,便朝着殿外走去,不过刚走出两步,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对曲无容说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舞姬,朕想你应该也是认识的。”
他的话让曲无容感到十分意外,之前她让小郑子和小祁子去查那个人的来历,查到的结果表明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姬而已,现在听到沈端朗这么说,不由得勾起了曲无容的好奇心,“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沈端朗微微一笑,“因为她跟你一样,也姓曲。”
姓曲?曲无容微微皱起眉头,她首先想起的是曲家剩下的那两个女儿,曲芜言和曲芜雨,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记得小郑子和小祁子曾经告诉过她,那个人好像是叫……
曲无容被自己脑子里闪现出的名字吓了一跳,“曲俏君?”
“没错。”沈端朗点点头,“你最近要忙赏月宴的事,朕就不让她来打扰你了,等哪天你有空了,朕把你们三姐妹都叫到一起,好好地叙一下姐妹情。”他说完也不等曲无容回应,便转身走出了香雪殿。
直到他离开了很久,曲无容还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自从白嬷嬷带着她离开观州之后,曲无容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曲常德一家人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曲俏君怎么会突然进宫做了舞姬,她记得自己离开曲常德府上的时候,曲俏君好像就已经得了失心疯,现在却又好端端地出现在皇宫里,这么说来,她当时其实是在装疯卖傻了?
曲无容自然想不到,虽然曲俏君陷害她不成反而被她设计得失身于莫泽乾,但是曲俏君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嫁给那么一个老头子,若不是她爹曲常德非要坚持让她嫁给莫泽乾,她也不用靠着装疯卖傻来躲避这门亲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即使她疯了傻了,她爹曲常德还是要把她嫁给莫泽乾,见事情无法挽回,她就只好一直装疯卖傻下去了。
后来,莫泽乾嫌弃她是个傻子,在带着她离开观州之后,就把她卖到了青楼,得了一笔银子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俏君在青楼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能够生活下去,她只好听从了鸨母的话开始接客,后来在青楼里认识了教她习舞的教坊师傅,那师傅见她天分不错,便想法子把她从青楼里赎了出来,一直待着她在全国各地的乐坊跳舞学习,她们是最近才辗转来到天都城的。
说来也巧得很,曲俏君在安乐坊里演出的时候,被刚好从那里经过的花氏发现了,后来花氏进宫探望曲无忧,又无意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女儿,曲无忧的心眼儿多多啊,只稍微想了一下,便让花氏撺掇着曲俏君进宫,好借助她的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这些事情曲无容都不知道,但是她却有一种预感,曲俏君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皇宫里的,当初在观州曲常德府上发生的那件事,虽然最开始是曲俏君母女两个挑起的,但最后吃亏的到底还是曲俏君本人,她会恨上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看来自己以后要防备的人又多了一个。
想到这里,曲无容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都集中在了皇宫里面,相信她以后在宫里的生活肯定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