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更增添了几分霞光。
她穿好衬衫,又趴到蒋一洲的背上,头很沉很晕,不由自主的就靠下去,枕着他的肩,暂时放任自己沉醉。
雨后的山间小路泥泞不堪,蒋一洲黑亮的皮鞋早已经面目全非,一步一滑,小心翼翼的前行。
天地间静悄悄,在蒋一洲的背上一阵摇晃,浑浑噩噩的梦境回到了脑海,真实得不想是梦,脸红心跳,怯生生的问:“我刚才有没有说梦话?”
“说了!”
吓,真的说了!
“我说了什么?”还未证实就已经羞得她无地自容。
“你不记得?”
“我……记得不清楚。”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烧糊涂了,该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定又惹他讨厌了。
蒋一洲看着脚下的路,不再搭腔。
在路上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黄泥浆,终于走回空无一人的农家乐,不日将拆除,东西也早已经搬完,就只剩这一栋三层小楼孤零零的坐落在山中。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见到覃毅的影子,车还停在那里,应该是去找叶晓诺还没回来。
蒋一洲从车里取出两条毯子,递一条到叶晓诺的面前:“后面有温泉,可以洗澡。”
接了毯子,叶晓诺为难的看看自己的腿,她能走过去吗?
蒋一洲立刻会意,长臂一展就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头埋得很低,不让他看见她嘴角荡漾着的憨笑。
温泉池子十米见方,建在农家乐后面的竹林里,由一排竹帘一分为二,冒着热气,还散发着浓浓的硫磺味儿。
两人一人泡一边,隔着帘子谁也看不见谁。
洗净身上的泥污,叶晓诺正细细的洗着头发,突然听到覃毅的喊声。
“叶晓诺,蒋一洲,你们是不是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已经顺着脚印往竹林走来,赫然出现在叶晓诺的面前。
“哎呀,你不要看……”
连忙护住胸……口,外露的香……肩也缩入水中。
“对不起,对不起!”覃毅愣了那么一秒,别开了脸。
“把衣服穿好,过十分钟,我再进来。”
隔着竹帘,叶晓诺听到蒋一洲离开的脚步声,将满是泥土的衣服拉进温泉洗干净,探头四周看看,不见人影,才放心的坐到池边的青石板上。
一阵冷风吹来,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晓诺拧干衣服的浮水就往身上穿,衣服冰冰凉凉贴着皮肤,裹上干爽的薄毯,才不再冷得打颤。
等了一会儿,进来的不是蒋一洲而是覃毅。
“刚才真是对不起。”
覃毅抱起叶晓诺,一阵阵的脸红到脖子根。
“没……没关系。”叶晓诺低着头,绞着薄毯的边沿,想起一些早已经尘封的往事。
曾经他也这样抱过她,那个时候的她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幸福的女孩儿,他是女孩儿梦中白马王子的化身,温柔体贴,将她宠到了天上,却又毫无征兆的将她打入地狱。
哭过,痛过,心已经麻木,对他没有了感觉,连此刻被他抱着也没有在心中激荡起浅浅的涟漪。
原本停着两辆车的地方只剩下一辆,蒋一洲已经先行离开。
覃毅小心翼翼的将叶晓诺放到副驾驶位上,打开暖气,俯身看了看她腿上的伤,眉头蹙得死紧,声音却越发的温柔:“还痛不痛?”
“一点点痛。”
伤口上干涸的血迹被温泉洗净,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谢谢。”
车开出不远,熟悉的黑色奥迪A8迎面而来,叶晓诺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满是疑惑的看着蒋一洲的车越来越近。
他不是已经下山了吗?
蒋一洲的车停在了路边,探出头来挥挥手。
“怎么回事?”覃毅减缓车速停在一旁,纳闷的询问。
“连续大雨导致山体滑坡,下面的路断了。”
“什么时候可以通?”
“不知道。”蒋一洲耸耸肩,颇有些无奈,山体滑坡太严重,他站到车顶,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四十多米的路段被堵,抢修难度大,等待的时间绝不会短。
“还有其他的路么?”看了看叶晓诺的腿,覃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冒出一层汗。
“没有。”
通往香庆山就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路面早已经压得支离破碎,路的一旁是陡峭的山,另一旁是悬崖,光秃秃的山还在不断的往下滚石头。
叶晓诺提心吊胆的说:“我们还是快回山上去,这里太危险了。”话音未落,三人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又有地方滑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