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过去,可是叶晓诺还是联想到了坠机,就像动车相撞,微乎其微的概率也会有人那么不幸的碰上。
她咬紧牙关,身心都在颤抖,她不想死,不想死!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蒋一洲的脸,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为她悲伤?
呵,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一闯进脑海就被她摒弃,她才不会死,要活得好好的。
坐叶晓诺后面的老太太不停的祈祷:“啊弥陀佛,啊弥陀佛……”
“不要紧张,这很正常。”
相对于叶晓诺的惊恐,她身旁的男人表现得很镇定,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飞的次数多了,很多突然情况都遇到过,这点儿震动,根本不算什么。
“哦!”叶晓诺的一张脸已经吓得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桌上的柳丁汁剧烈的晃动,已经溅了些出来。
“别怕!”男人宽慰的拍拍叶晓诺的肩,说:“给你讲个笑话。”
“嗯,你讲。”叶晓诺心惊胆颤的看着他,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
“我想想……有了,空姐说,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请您坐在跑道上,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好冷的笑话,叶晓诺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勉强的勾勾嘴角。
“不好笑啊?”
当个好听众,她很配合的笑了一笑:“还行!”
男人又讲了一个同样冷的笑话,叶晓诺依旧配合的笑笑,飞机逐渐平稳,叶晓诺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没那么好的运气赶上飞机事故,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我就说没事吧!”男人拿纸巾擦干小桌上的咖啡渍同时也帮叶晓诺清理了柳丁汁。
“呵呵,是啊,还好没事。”叶晓诺拍拍胸口,仍心有余悸。
“你刚刚想起了谁?”男人突然问道。
“想起谁?”叶晓诺不解的反问,凝眉一想,她想起的是蒋一洲,不,应该说是蒋一洲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脑海中,不存在想起或是不想起。
男人很肯定的说道:“你想起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放不下的人,我没说错吧?”
叶晓诺怔了怔,失笑的摇头,不置可否。
就算放不下,也要强迫自己放下,蒋一洲只能存在于过去,不能继续存在于未来。
漫长的旅途,有足够的时间让她调整心态,而身旁坐的男人也识趣的不再提她的伤心事,聊一些安全的话题。
到达台北桃园机场,叶晓诺跟着坐她旁边的那个台湾人走出安检,远远的就看到了妈妈,她丢开手中的箱子扑了上去,将妈妈紧紧的抱住。
三年没见,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鬓间多了几缕白发。
“妈,我好想你……”
打电话,她从来不说想妈妈,就怕妈妈听了难过,她都说自己很好,哪怕不好,也要说好。
“晓诺,妈妈也想你。”陈悦芬一遍又一遍摸女儿的头,才确定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哭够了,抱够了,两人才松开。
叶晓诺看到母亲身后的男人,抹抹泪,甜甜的喊了声:“胡叔叔。”
“晓诺,一路上累了吧,走,我们回家。”胡安路拉着叶晓诺的行李箱,挽了妻子的手。
“好。”母亲的家,也算是她的家吧,不然她就是个没家的人,哪里也找不到家。
叶晓诺回过头,找寻飞机上坐她旁边的男人,他正在不远处和接机的人说话,四目相对,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她跟着母亲和继父回家,继父是退休教师,不算有钱,住在台北近郊。
叶晓诺知道继父有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儿子,却从来没有见过。
到达继父的家,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也是个美男子,高高大大,衣冠楚楚,听母亲说是股票经理,似乎很厉害。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礼貌而生疏的打了招呼,围坐在一张方桌上吃饭。
虽然在飞机上吃过了,可是摆在桌上的都是她最爱吃的菜,而且还是母亲下厨为她做的,吃不下也要吃。
到了母亲的身边,叶晓诺才知道母亲在做钟点工,同时给好几户人家打扫卫生,一周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时间。
叶晓诺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握着母亲日渐粗糙的手,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也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要出去工作,只因为想给她买套大一点的房子,让她住得好一些。
叶晓诺连连摇头:“妈,你别再为我攒钱,我不要大房子,我……”有钱买大房子。话到嘴边,叶晓诺又咽了回去,她如果现在把离婚的事告诉母亲,只会让母亲更担心,不容易团聚,还是开开心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