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彦婉知道自己被陷害的那一天开始,便把公司上上下下她有可能得罪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两个人。
一个是会计主管陈淳,童彦婉有一次去报部门聚餐的费用,对方一直嘻嘻哈哈的打私人电话,根本不理她。
等了好久,童彦婉终于忍无可忍,不耐烦的问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打完电话,她还等着办事。
当时陈淳瞪了童彦婉一眼,挂断电话,非常不耐烦的把聚餐费报给她,后来再见面,她主动打招呼,对方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还有一个是客服部的王雅兰,她有一次在洗手间里骂她们主管,被童彦婉恰巧听到。
后来不知怎么,她的主管知道她在洗手间里骂他,王雅兰就认为是童彦婉去打的小报告。
当面背面,骂了童彦婉不知道多少次,找她解释,她还讽刺童彦婉敢做不敢承认。
想想她们两个,童彦婉就很无语,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哪怕她为人处事再小心翼翼,也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误会,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了。
“杜总,真的是她,不可能吧!”
接到杜鸣祁的电话,童彦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陷害她的人竟然是公司里与她关系最好的付云玲,她的好搭档好朋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童彦婉赶到检察院,在拘留室里见到了付云玲。
几天不见,付云玲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几乎是她眼睛的两倍大,平日里柔滑垂顺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云玲,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的声音颤抖,喉咙哽咽。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她还没有这么难过。
她进公司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付云玲学习,三年的时间,竟换来噩梦一场。
付云玲木然的看着童彦婉,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感情,没有生气。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的质问她,受伤的感情,需要一个解释。 “还用问为什么吗?”她冷笑着抬起发黑的眼皮,眼中是童彦婉从不曾见过的狠绝:“这次升部门副主管的人应该是我,就因为你和赵桓禹有一腿,杜总才会提议升你,童彦婉,别在我面前装无辜,我最
恨你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
口蜜腹剑的女人,口蜜腹剑的女人……一阵天旋地转,童彦婉险些又晕了过去。
她死死抓住桌边儿,才不至于跌倒,难过,悲痛,伤心……一瞬间统统涌上心头。
童彦婉委屈的看着付云玲,声音已经带出了哭腔:“别的我不想多说,今天我会向杜总提出辞职,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会辞职,因为……我要回家养胎,生孩子……”
很多时候,我们在意的人却是伤害我们最深的人,因为在意,所以心痛,因为在意,所以悲伤,因为在意……更加难以原谅。
童彦婉吃了亏才终于明白,妈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是多么的真知灼见。
童彦婉错就错在太信任付云玲,付云玲带她入行,是她心目中的良师益友,一起工作。
她使用电脑,邮箱,电子口令卡,输入密码的时候从未在付云玲的面前遮掩过。
如果她曾经有一点点的防备,今天也不会被陷害。
付云玲趁童彦婉不在办公室,登录她的邮箱给飞亚集团发邮件,若不是监控正好拍到童彦婉在那个时间去了影印室,她恐怕难以洗脱冤屈。
童彦婉的双腿又沉又重,像灌了铅,很难迈动步子,落下的脚又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走出拘留室。
她的大脑被抽空了,只剩一团浆糊,不知道哭不知道笑,像没有感情的人偶,恍恍惚惚的往前走。
“彦婉……”季昀奕在走廊外等她,他快步走过来,揽着她的肩。
有季昀奕支撑,童彦婉整个人就瘫在了他的身上。
他扶她出检察院,童彦婉在车内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胸中的悲愤剧烈的炸开,她终于捂着脸大哭了出来。
季昀奕把童彦婉带入他的怀中,靠着他的肩膀,她满腹的伤心和难过统统化成泪水涌出,湿透了他衬衫的一大片。
哭了好一会儿,眼泪干了,童彦婉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干涩的抽泣,季昀奕温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我……我一直当……云玲是好朋友……”
如果童彦婉不当付云玲是好朋友,也许,还没有现在这般痛苦。她不知道付云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她,她甚至不知道杜总提议升她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