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好几日没见了,不晓得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穿着军装,又风尘仆仆回来,一身的汗味,难免会熏到阿瓷,惹她不舒服。
便先回了自己房间,沐浴更衣。
他动作很快,做完这些,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然后,就朝宁瓷的房间走过去。
这才刚到申时,阿瓷应该才午睡起来,她这个丫头啊,每日午时用了膳睡下,得一睡睡到申时才起,有时候再得懒一些,还得多躺上一两个时辰。
宁淮虽然也不希望她这样,但是总归是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拎起来不让睡吧,到时候她再哼唧上几声,最后心疼的也是他。
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宁淮当时便想着,阿瓷定然还是在睡着,便放慢了脚步,轻轻的往里头走。
却是还没进门,就迎面撞上一人从里面走出来,小小的个子,却是还没有他一双腿高,差点没注意,就将人给撞了去。
宁淮当即便停住了脚步。
他低头,往下看去。
撞入眼帘一张稚嫩的脸,睁着一双眸子看他,似是能闪闪发亮似的,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抿着嘴唇,探究明显。
宁淮定睛一瞧,看清楚这张面容,瞳仁猛然一缩,当时心里便咯噔一下。
薄薄的毛毯恰是将两个人盖住。
“爹爹你冷吗?”阿弃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声音软软糯糯的,眨巴着眼睛看他。
萧青山摇了摇头。
虽是这样,阿弃还是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轻轻的哈了几口气,两只白嫩嫩的小胖手却还是没法将他一只大手握住。
“那娘亲现在会冷吗?”
萧青山眉眼冷毅,一如千年不化的冰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才有些微微的触动。
“阿弃冷的话,爹爹会抱着阿弃,但娘亲要是冷了,阿弃就和爹爹一起抱着娘亲。”
阿弃没见过娘,但是他知道,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是爹爹的命,所以爹爹才会锲而不舍的找下去,而他以后见到了娘亲,也会和爹爹一样爱她。
一夜过去。
第二日早晨,寒风刮进屋里,呜呜直响,倒是越发凄厉。
阿弃难得睡得这么熟。
萧青山抱着他,宽大带着厚茧的手指顿在他的脸颊处。
和他娘一样,这脸软的跟白豆腐似的,轻轻一碰,就好像会碎了去。
这时外头隐约传来些说话的声音。
“爹,这天太冷了,你身子又这样,总归不能再去了!”是女子柔顺的声音,扬高音量带了些许的着急语气。
接着男子猛咳了两声,无奈道:“这几日上工正赶的急,上头要造一批新兵器,人手不够,我不去不行。”
“那便请假一日,怎么也得去找大夫来看了病再说。”
“请不得,请一日假扣三日的工钱,那不是白干了吗?”
沉重的一声叹息。
女子隐隐的带了哭声,是真的已经没有法子了。
那铁匠的活本就极累,干上一整日下来,浑身是伤,这入了冬,天气越发严寒,冻的人连工具都拿不起,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萧青山面色冷然,听着外面人说话,一一收进耳朵里,却毫无反应。
只是扯了扯毯子,把阿弃围的越发严实。
“那宁大将军不是一向以百姓为先吗?怎么就如此不通人情!”女子高声啐了一句,接着,被男子捂住了嘴巴。
“这话说不得!”音量压低了许多。
萧青山听见“宁大将军”四个字,手一抖,当时便猛然坐起了身,这一遭动静不怎么大,但阿弃还是醒了。
“爹爹。”阿弃揉了揉眼睛,出声唤了一句。
萧青山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好好躺着,然后下榻,大跨两步,开了房门。
外头的木棚子里站了两个人,一个身穿湖蓝棉麻衣裳的女子,头挽双螺髻,以蓝色发带相缚,大概十五六岁模样,水灵灵的,而旁边的男子,灰麻衣裳,身材精壮,面上却是满满的疲惫之色。
“我能帮忙吗?”萧青山开口。
厚重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女子回过头,陡然看见陌生男子出现,想起昨日娘说有人来借宿,便没有过多惊惧。
只是未想到这借宿的男子竟是生的如此好看,肩宽腰窄,面目硬朗,穿的虽是寒酸,但那龙章凤姿的气质,却怎么都掩不了。
女子一时看得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