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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杲这一出来不要紧,还真给吓着了。
从前他也来过北平,也见识过整体上有序而井然的情况。
如今的北平城虽然还并没有修建好,甚至有几处都是正在施工建筑的情况。
但是与从前的记忆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那些污臭的杂物都已经不可瞥见,街道宽敞明净,还有特殊配色和标志的长车如长蛇般徐徐前行。
人们有序的等在站牌前,无一不是笑容可掬,衣衫干净。
更重要的,是这北京城内外的许多新东西。
锦衣卫也不多跟他解释什么,就带他坐着公交车去了趟京郊,然后带他在两个集市里都逛了一圈。
就这两个时辰的功夫里,王杲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跟着锦衣卫到处吃吃逛逛,好酒美食随处可买,还有一溜的戏园子里有曼妙的唱腔。
他可以看见明显来自各地的商人们在凑在一起谈论价格,摊位上美玉丝绸堆积,旁边还有专门的侍卫在巡逻管理。
无论是秩序、规模,还是百姓们那种发自内心的愉快,都如同在无声的跟他宣告,经济特区发展以后的种种好处。
王杲和锦衣卫从这琳琅满目的商货中走出去,他几乎满脑子都在想,这皇帝能从这么大的集市里收到多少税啊。
难怪皇宫里雕金镶玉的东西这么多,不是装腔作势的有钱——是真的有钱啊。
与此同时,速黑忒也在跟随着指引,在慢慢的浏览整个北平城的风貌。
他在王杲走了不久,掐着时间也去找了趟皇帝。
一是控诉他这么做在伤害两族的友谊和信任,又表示可以再好好谈谈。
虞璁自然是雷打不动的坐稳王位,把原话又依葫芦画瓢跟他说了一遍。
要么你搞定王杲王越,要么什么都不要谈。
速黑忒在京城中,看到的不仅仅是百姓们生活质量的明显提高——他骑马穿过民居的时候,四处都飘散着炖肉和烧鸡的香味。
训练有素的两个锦衣卫,更多的在让他看见这种种的新建筑。
“知声堂?”大汉停了马,一脸茫然:“你们真的肯把皇宫里决定了什么事情,都拿出来跟百姓们讲?”
“不仅如此。”蒋勋跟他解释道:“这知声堂除了在固定时间通报要务之外,还会为百姓们讲解医理,偶尔义诊——有时候也会请大儒来讲经论道,基本上每天子时以后,就有许多人循着公告栏的告示而来,排半个时辰的队,就为了抢个位置。”
这种东西,是速黑忒完全不能想象的——皇帝竟然仁厚宽和至此?!
做这件事情,可完全是耗费皇家的钱财,纯粹是给老百姓们提升生活啊。
他们调转方向,宫车也陆续的开来。
“如今公交车已经有十条固定路线,和六十辆定期维护的长车。”蒋勋观察着速黑忒的神情,自己脸上却表现的平静而稀松平常。
“公?交?车?”
“这里是快要修建好的皇家中央银行,银行的目的在于,能够协调流入民间的……”
“银?行?”
“哦,这里是我们全国最大的商贸中心,一共有两个区块,你看这边的貂……”
速黑忒听着听着,简直想给自己抽一个耳光。
他看着京城种种的许多好处,竟然不想回那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当个什么首领,能每天去云禄集听听戏都足够自在了啊。
这个时候,好像皇帝把自己护卫夺走大半的恶劣行为,他都有点想下意识的替他辩解和维护——这么好的皇帝,肯定有自己苦衷的!
速黑忒啊速黑忒,你怎么立场这么容易动摇!你的良心呢!
速黑忒和王杲虽然各人立场不一样,但都是开放而积极的心态。
相比之下,那位死活要回去继续捞鱼,也不肯洗澡的东海首领,就真的相当顽固不化了。
虞璁当然理解这是为什么——人家没有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年纪又大了,无论是从出生环境也好,骄傲自尊也好,不接受现实,抗拒沟通,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但是他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让东海女真,成功的站在了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对立面上。
据锦衣卫的通报,连着三晚,关押他们的那个小阁楼灯火通明,还不时传来激烈的争斗和谩骂声。
“好像还打起来了?”
到了第三天,锦衣卫再次递来了消息。
“陛下,东海女真的首领似乎因为夜间心悸,已经不治身亡了。”
虞璁扬起了笑容,看了眼自己干干净净的双手,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