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赶紧的,早点洗洗睡了,苏大姐路上小心。”
随了周国安的称呼苏佩佩,顿时把苏佩佩弄得险些撑不起笑来。
虽然按照年龄来说,她已经二十多了,可她长得是一张娃娃脸,显得水嫩得很,也不老啊,一个个的居然都喊她大姐了,叫一向以脸嫩骄傲的苏佩佩不得不郁闷。
吴丽也不管这两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她也对苏佩佩没啥真感情,对于长得比她好的或者家庭条件比她优秀的,吴丽认定没有哪个同性能真毫无芥蒂的做什么朋友。
苏佩佩的示好似乎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征兆,第二天祁云跟周国安再赶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多了不少女孩儿红着脸大胆的上前搭讪。
还有婶子十分热情的上前直接拉着祁云把他跟周国安按着肩膀留了下来,搞得祁云跟周国安都没办法照旧去老地方找江画眉一起洗衣服聊天了。
“祁同志,听说你家里来信说是在给你找门路回城进厂子?”
“祁娃子你大哥是当兵的哇?一个月能给你们寄好多津贴呢?”
“你大姐年纪多大了,谈对象没有?”
总之就是围着祁云问家里的情况。似乎在这里他们并不觉得冒昧的问这些事儿有多尴尬。
便是祁云推脱着绕弯子,大婶们但凡是对这个问题热情不减,那便是怎么都绕不开的被揪着问,问几回不明确的回答对方还要板着脸生气。
祁云头疼得很,不明白自己昨儿才接到的家信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人知道内容了。
要说带信的俞婶子跟淘青姐那肯定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毕竟祁云拿到信的时候信封还完好无损呢。
不过昨儿吴丽估计就跟李晓夏嘀咕过了,江河私底下也好奇的问过,到底谁传出去的已经是个迷了。
到最后祁云也只有能不说的才含糊带了过去,其他不容含糊的全都被刨根问底的问了个透彻。
“嗤,兄弟,哥哥我是彻底服气了,你看看你,昨儿才解决了一朵花,今天就来了片花园,我看李三婶儿连你的生辰八字生肖属相都问去了,是不是要偷偷去算命配亲?”
周国安幸灾乐祸的端着一盆衣裳嘿嘿笑,被他这么一说,祁云只能苦笑,“别说我,婶儿他们不也问了你?”
周国安双手抱着盆耸肩,“我可不在乎,哪怕打听我几岁不尿床我都能说,要是真能找个姑娘我才高兴呢。”
十七八岁可不就是少年之心蠢蠢欲动的时候么?虽然因为时代的关系不能坦然的表露出来,可在祁云面前周国安可够坦然的。
想着前两天说上话的那人,周国安心里越发热腾。
“你少想些有的没的,今年三月邓同志就已经回中央了,我瞧着上面是有要回转的意思,到时候教育机制也肯定会改变,咱们回城的事儿八九不离十。你现在去招惹了人家姑娘就要确定自己能不离不弃的带人回去,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别瞎搞。”
周国安脸红的讪讪然一笑,想着祁云说得有道理,因此暂且歇了那点儿心思,下回遇见人家千万得把态度摆端正了。
至于把人带回去过一辈子,周国安还真没想到这茬,也就是刚产生点儿好感的地步。
周国安说是十八岁了比祁云大一岁,可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思维上肯定是不能跟祁云相比的,是个里外一致的少年郎。
祁云也是看周国安刚才说那一番话神色有点儿不对,不管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祁云觉得稍稍提点一下,就算是打个预防针。
今天的任务是给玉米地里拔草堆根,所谓的堆根就是给玉米根部勾些泥巴将玉米苗子拱卫起来,让玉米苗被风吹也不会歪倒。
具体干起来就是分三批次,第一批次就是拔草,第二批次就是挑粪水施肥,第三批次就是用锄头挖了泥去埋一埋。
江画眉为了拿整工分,干的自然是最累最脏的活儿,老村长有心照顾一二,安排了江画眉挑晒干的干粪上山。
江画眉一米六的个子挑着一担子干粪上山,然后在山上专门挖来蓄水的水坑里用接了长柄的黑胶深瓢舀了水来兑成粪水。
一担子的干粪能兑好几担粪水,由壮劳力挑着扁担一闪一闪的到地里慢慢给玉米苗浇下去。
祁云能接受现在的生活,可要让他去近距离接触粪水,还要忍受粪水有可能泼到自己身上的现实,祁云硬着头皮想了半晌,发现好像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
周国安嚷得厉害,可真让他去干这个也是头皮发麻,最后还是怂兮兮的跟着祁云一起去拔草去了。
中午干完活的时候祁云特意找到老村长表示明儿要请假去镇上一趟,虽然书的事淘青包揽了过去,可祁云还是准备去镇上看看,最主要的还是想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两条没补丁的裤衩子。
外面的衣裳可以凑合,可贴身的祁云就希望能尽量好一点。
可惜这会儿的人估计想法跟他完全相反,里面的裤衩即便是露腚了也无所谓,只要外面光鲜就好。